寇冬看着他这模样, 父爱如山倒海涌, 拦都拦不住——
“乖,”他对着抱着他手指的叶言之说,“你在这边儿好好等着,待我穿过月台去给你买袋橘子。”
叶言之脸上露出了点狐疑的神色,眼睛抬起来,含着点茫然看了青年一眼。
这话听起来没太大问题。
可这人的表情, 怎么总让他觉得不太对劲儿呢?
他谨慎发问:“什么橘子?”
就这四个字,一下就让寇冬眼里的慈爱多了几分怜惜。他叹息着抚摸儿子的头, 道, “没上过学吧?”
叶言之没有吭声, 绷着一张脸, 默默将本抱着寇冬手指的手臂放下了。
“不要勉强,”寇冬说, “是爸爸不好——等你上学后, 九年义务教育总能让你明白的。”
叶言之:“……”
他终于含了点怒气, 隐忍道:“我二十三。”
这一句没起什么作用,因为寇冬怜爱地薅着他头毛,以一种一听就是在糊弄的声音说:“好好, 你二十三……”
叶言之:“……”
说话就说话,为什么目光还特意要往自己裤子上看?
这一瞬间,叶言之甩摊不干的心都有了, 干脆让这群实验体把寇冬绑了日的喵喵叫算了——反正算起来, 还是他占便宜。
寇冬还不知道, 自己已经一脚踏在了作死的边缘。
他左右试探了会儿,又把作死的脚悄悄往回提一点,“你怎么睡?”
小人抱着双臂,冷着脸,睥睨众生。
寇冬重新一脚踩回去,提议:“爸爸给你做个窝?”
小人:“……”
很好,他阴着脸想,日的喵喵叫那个选项上再加一票。
最后还是一起在枕头上睡的。寇冬生怕压着他,专门把他放在自己头顶,还煞有介事给他从被子里头掏了团棉花盖。叶言之趴伏在他细软的发丝里,紧抿着唇,轻巧的没半点声息。
寇冬还要给他讲个小鸭子的故事,刚开头就被小人残忍无情地打断了,“小鸭子被炖了。”
寇冬:“……”
他忍不住指责,“你这个人没有一点同情心。”
“没有,”小人冷冷道,“睡觉。”
寇冬还想挣扎:“可我觉得睡前的亲子时光很有必要。”
小人的声音没半点起伏,“研究所所长也觉得,睡前和实验体的交流特别有必要。”
话音刚落,寇冬就听到了敲门声,从外头传来的。
这深夜,不请自来的人显然是眼镜男,站在门口极有耐心地一遍遍敲他的门,只是那间隔越来越短,声音也渐渐急促。到了最后,寇冬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压抑的不甘,薄薄的门板晃来晃去,像是随时能塌掉,“你开门啊,你为什么不开门?”
门缝很窄,只有极细的一道。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将手指也通过那狭窄的门缝塞了进来,在里头拼命摸索。
“你开门——”
……这动静,傻子才给他开门。
寇冬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鳞片,穿鞋下了床,在那双手上狠狠一划。
鳞片边缘虽然光滑,却异常锋利,立刻将所长的手割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外头的人痛呼一声,手指蜷缩着就要逃,却被寇冬抓住,不由分说又来了一下——
“啊!”
这一声比之前更为凄厉,眼镜男什么也顾不得了,不顾一切地将手缩了回去。随后是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他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着了,门前没了声息。
寇冬把鳞片收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眼镜男来这儿干什么,要是换做别人,拿了所长的胸牌,早就被那群实验体分食了——他来这儿,只是为了回收证物。
只可惜如今证物没能收回去,寇冬还安然无恙。
他虽然不知道这胸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