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闹开了锅,顾家这边喜事连连。
家里有了缝纫机之后,做衣服的效率成倍增加,几个嫂嫂一开心,把顾芊送的布料熬了好几个晚上赶工出来,三个嫂嫂一人一件小宽褂。
最后还剩下一点料子,手巧的二嫂打算给顾芊做两件内衣。
顾芊正愁这年代的内衣穿着不舒服呢,连夜画了图纸拜托嫂嫂做出来。
刘萍捧着图纸琢磨了好久,才红着脸开始踩缝纫机。
这小东西,做出来之后怕是晒都不好意思晒,实在是……实在是羞人!
可又偏偏好奇穿出来会是怎样的效果。
也不知道小妹咋想出这么个款式……
……
鹿城连夜收了秋风,天气转凉,清晨出门需要穿外套才不会觉得冷。
早间六点半,路上行人哈欠连天,吴家夫妻俩神采奕奕,狗撵了似地脚下生风,好一会儿终于赶到了文工团,却被警卫员拦着不让进。
“同志,好同志,您行个方便,我们有很急很急的事儿!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被警卫员拒之门外,王翠梅急得冒汗:“我儿子真是文工团的人,他在里面跳舞呢!”
警卫员不为所动,只说现在太早没到点,让他们一个半小时之后再来。
王翠梅一分钟都等不了,不是哭就是嚎,瞧着确实有天大的事。
几个警卫员对视一眼,松了口。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王翠梅激动道:“吴红星!他是跳舞的!”
“行,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去帮你喊人。”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你们都是好人啊!”
十分钟后,警卫员小跑着从宿舍方向出来,停下来时喘着气,一团白烟聚在嘴边。
“吴红星同志说他最近很忙,抽不开身,让你有什么事就写信告知。”
话带到,警卫员便回归岗位,孰料手臂被王翠梅拉扯住,她绝望地哀嚎。
“不行啊不行啊!天大的事儿!急死人的事儿!写信啥时候才能看到啊!我现在就要见到我儿子啊!”
这时候警卫员的面色已经趋于不耐,拂开她的手严肃道:“话我已经传到了,有什么天大的事请你写信给他。”
警卫员软硬不吃,王翠梅崩溃地蹲下,凄厉哀嚎。
眼泪鼻涕一把流,诉说着凄惨:“红星啊!红星你这是咋了啊!家里有天大的事儿你也要妈写信啊!你好狠的心啊,你不要你爹娘了啊!红星!红星啊!”
吴国年愁得来回踱步,觉得王翠梅在文工团大门口又哭又嚎有点丢脸,可他也知道,这种时候若是打断她,情绪势必更加高昂。
他急得团团转:“你说红星到底在文工团干啥,顾芊都能每天回家,他为啥非得待宿舍?又不是外地人,就这么不想回家?”
王翠梅不理会他,顾自哀嚎,响声震耳欲聋。
这会儿七点都不到,大门口人不多,却也不是没有,来往行人看戏一样看着她,再看看后边招牌,这不是文工团吗,谁家泼妇搁文工团门口撒泼呢。
果然,没过两分钟,警卫员过来警告夫妻俩。
“如果再吵下去,就以扰乱治安处理。”
这下王翠梅老实了,噤口不敢语,只是落到一半的泪要掉不掉地挂在鼻尖,老泪纵横的模样滑稽又可笑。
注意到老两口的不止路人,还有到门卫处找信的蒋海朝。
“红星啊!我的红星啊!”王翠梅刻意压低的泣音吸引了蒋海朝。
红星?吴红星?
翻翻找找好一阵,抽出自己那份,蒋海朝走至大门口,打量了几眼老夫妻。
长得跟吴红星还真有几分相似。
“怎么了?”他问警卫员。
警卫员对他敬了个礼:“蒋干事。”这才交代眼前人的状况。
“吴红星的母亲?”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