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静默后, 邓戚目光坚定,道:“盛氏乃毒妇, 害我母亲,乱我家门,此等恶妇, 请恕我邓家无福消受!”
安然态度一如之前般无所谓, 只点头道:“可。”
没有来之前想象的艰难,邓戚心中不知为何, 并不如预料中的轻松喜悦。
安然忽然又道:“不过我盛家的东西,邓举人总不会贪图吧?”
她不喜盛惜, 对邓戚也没多少好感, 只是邓戚目前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安然即便想对付他, 也没有立场。
但是盛家的东西她却依旧不想留在邓家。
邓戚脸色一僵, 肉眼可见难看起来,之前对盛珍果断态度升起的一丝好感骤然烟消云散,恨不得当场甩袖离开。
在对面女子看似淡漠却极有压迫的注视下, 邓戚咬牙道:“自然。”
安然点头, 接着便下了逐客令, 邓戚立刻推门离开,不带一分迟疑。
邓家若无盛家支持, 如今的邓母绝不会过得这般悠闲,只怕要拿半条命去供养邓戚。
邓家真正的好日子是在邓戚中了举人之后,但如今邓家的偌大家财主要还是靠着盛惜的嫁妆, 就连他们如今住的宅子都是盛珍送给妹妹的嫁妆。
邓戚一路上脑海里怒火不减反增,盛珍一句话说到了他的痛处,哪个男子不爱面子,吃软饭的名声不是所有男子都能淡然处之的。
“公子,”侍女见他归来,欣喜若狂,连忙上前盈盈一福:“老夫人醒了,正找您呢。”
“母亲醒了?我这就去!”
邓戚立刻将怒火抛到了脑后,撩起袍子就往里跑。
老夫人年纪大了,早年劳累,伤痛不少,外表看着光鲜,其实内里没多少货,这一病,连光鲜的外表都打回了原形。
“母亲,”邓戚看着靠在床头的母亲,激动不已,又松了口气,扶着老母,将她霜白的银发别到耳后,温声道:“母亲已经睡了半日了,总算醒了。”
自病后,邓母时睡时醒,睡眠时间大大增多,看得邓戚十分揪心,连温书都无法专心。
“戚儿。”
邓母伸出枯瘦的手掌,覆盖在年轻男子白净有力的手上,对比分明,她自嘲笑笑,“老了,不中用了,让戚儿担心了。”
这一病,似乎磨去了邓母大半的尖酸棱角,亦或者说,她在邓戚面前永远是任劳任怨的慈母。
“你刚才去了哪里?我让人去找你,说是你出了门。”
邓母缓缓说完一长句话,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不许他撒谎。
邓戚没有打算瞒她,之后也瞒不住,他实话实说道:“孩儿去了盛家。”
“你要休妻?”
邓母皱眉。
邓戚有些茫然,母亲的反应为何与他想的不同,他愣愣点头。
邓母的确不怎么高兴,她是不喜盛惜,觉得她不配做戚儿的妻子,但没打算休妻,只是准备多教导教导她。
不过盛惜做出那等事,的确该休。
邓母紧皱的眉头松开,眼中戾气闪过,“那就休吧,那贱妇还在柴房吧,把休书送去,直接赶出府!”
她说完有一阵了,却发现自家儿子没有照办,坐在床头神情犹豫,似有什么话想说。
她询问的目光看了过去,邓戚犹豫道:“母亲,我答应了盛家主,要将盛家的东西都还回去。”
“什么?!”
邓母又惊又怒,丝毫不逊色得知了盛惜给她下毒时的心情,她呼吸急促,脸色狰狞:“她怎么敢?!她盛家还有脸提?!”
嫁给他们家那样一个毒妇,盛家不上门低三下四求情就算了,竟然还敢公然提要求!
邓戚心中其实也是有一些后悔的,只是他不事生产,感觉不大,但邓母却是对邓家的真正情况知之甚详,邓家如今的风光大半都是靠着盛家的支持,没了盛家,邓家的生活水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