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道:“其实,其实草民也不知道是谁……只是这种事不好追查罢了。”
“胡说八道!”蔡文高头一个不信。
“是真的!”何光都快哭了,“不怕几位笑话,草民原本还打算给她说门好亲事,当日得知她未婚先孕后险些气的撅过去。草民问过,可她却死活不肯说那狗男人是谁,只道过阵子他就要上门提亲,到时我见了必然欢喜。”
“我本是不同意的,可她以死相逼,我也没有法子……”
“所以她开始喝保养的药?”晏骄问道。
何光点了点头。
“那后来为什么又要堕胎?”晏骄皱眉道。
“这个草民也觉得奇怪,”何光唏嘘道,“只是草民素日忙于生意,年前又正是忙乱的时候,一连大半月没见了,得到消息时,人,人就不行了。”
“好好的一个孩子死的不明不白,你这个当爹的就打算这么算了?”庞牧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都是当爹的,大家的行事做派差的也忒多。
莫说自己现在没有闺女,就是平安偶尔外出磕着碰着不痛快了,他都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出缘由,然后将一切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然而现在却有另一位父亲告诉自己,他的女儿死了,不知是被谁害死的,反正他都不打算追究。
什么道理!
“大人,”何光颓然跌坐在地,近乎崩溃的拍着大腿道,“怎么查啊!死无对证!难不成还真要翻过天来,闹得满城风雨?”
“若真是那样,即便后期查出什么来,人就能再活过来不成?”
“而且待到那时,整个族里的人都要受牵连,那么草民这一大家子必然要承受来自族人的怒火……轻则一辈子被人唾骂,重则被逐出宗族,生不如死!”
“草民,我,我是分家的庶子啊,能走到如今这一步,混得一席之地,接管族中产业不容易啊!”“不能,绝不能!”
说到最后,老泪纵横的何光跟最初进来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
不同于官员异地上任,衙役班子大多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姜峰对何家的事情也有所耳闻,看素日风光无限的何老爷成了这副模样,唏嘘不已。
倒是蔡文高依旧言辞锋利,“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晏骄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句话可能是他今天说的最犀利最一针见血的一句了。
何光口口声声为了整个宗族,其实最看重的还是自己,自己如今的财富地位。
作为父亲,他本该关怀、陪伴女儿成长;
作为何家人,他本该替意外死去的族人讨回公道,纵使要消灭风波和舆论,也该在背地里将真凶绳之以法……
可此时此刻,想让一切恢复平静的他却甘愿选择最愚蠢的一条路。
晏骄和庞牧只觉现在的何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令人作呕,见也问不出更多,便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阿苗已经在外面打招呼,意思是解剖的前期工作做好了,随时可以解剖。
蔡文高看看阿苗,再看看点头回应的晏骄,最后又看向庞牧,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妄下断论,试探着问道:“公爷,您看何光的话可信吗?”
庞牧看向晏骄,晏骄起来活动下手脚,指了指门口,“我先去验尸,你们慢慢商量,等会儿咱们再讨论。”
一直到去解剖房的路上,刚才那些画面和言语还不停地在晏骄脑海中浮现。
不管何光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提审那位一早就病得起不来床的何夫人似乎势在必行。
不知不觉已是正午,早起来浓如牛乳的寒雾竟悄然间散个干净,露出来一轮南方冬日里少有的灿烂暖阳。
然而仵作房是那样深,那样黑,那样冷,好像再有十个太阳也照不透。
宫仵作似乎很不喜欢跟女尸待在阴冷潮湿的仵作房内,直接迎接到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