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卫蓝从后面过来,听见这段对话后表情就很微妙。
他对李凡等人并无同情,可到底律法摆在这里,即便用刑也需要在收押之后,你们这么正大光明的当着我的面讨论是不是过于肆无忌惮了?
追捕逃犯时射腿是常态,那样既可以保证对方瞬间丧失逃跑和反抗能力,又不会对后面案件的审理造成阻碍。
不过这有个问题:腿上的箭伤基本能够痊愈,简直太遗憾。
但脚筋断了?神仙难医,人就彻底废了,且痛苦加倍。
论起胡搅蛮缠,除了齐远之外晏骄还真没怕过谁,当即理直气壮道:“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弓箭手本想射小腿,奈何准头不好,失手射中脚踝。”
至于怎么就这么巧的将两只脚踝的肌腱全部射断,嗯……无巧不成书不是?面对如此累累罪行罄竹难书的罪犯,想来也没人吃饱了撑的去替他们分辨。
来报讯的衙役立刻配合的点头,“晏大人所言甚是,我家大人也已训斥过那厮,打发他回去勤练箭术了。”
看这熟练应对的模样,想必类似的事情干过不少回。
晏骄丢给他一个充满赞赏的眼神,决定等会儿叫人好好查查这位县令的底细:
如此尽职尽责又灵活变通的官员,简直是人间瑰宝啊。
说实话,不少人在看到李凡等三名罪魁祸首之后都有些诧异,因为他们给人的第一印象近乎平凡无害,甚至还带着点底层百姓讨生活的那种卑微。
可一旦深入交流之后,他们骨子里的疯狂和扭曲便暴露无遗,叫人禁不住后脊骨发凉。
自始至终,李凡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在赚钱。”
“陈四丫是我老婆,我打她两下还犯法了?拉屎放屁打老婆,衙门管得着吗?”
“正经女人就不该一个人出门,打扮的花枝招展骚给谁看?见人只是浪笑,还能是什么好货?”
就连脾气最好的卫蓝都差点掀桌子,愤愤道:“病入膏肓,无药可医,非极刑不足以平民愤正法典。”
庞牧给圣人递折子,晏骄也顺便给太医院的方院首和张仵作写了封信,提醒他们稍后有“教学模型”到,别忘了签收。
四月下旬她还辗转接到一封来自方院首的信,字里行间都透着激动,开头第一句就是“晏大人,吾等必将名垂青史……”
当时还给晏骄吓得够呛,心道这老头平时挺低调谨慎的,怎么几个月不见就开始吹牛逼,别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谁知看过信之后,她也抑制不住激动之情,冲出去对众人大声宣布由京城太医院和仵作团队联合协作的项目取得重大突破,大家要名垂青史了。
众人:“……”
事情原委是这样的:
自从晏骄带人突破千难万险开启实体解剖之后,尝到甜头的太医院和刑部就开始主动大力推进,现在基本上每个月都能练练手。
多少年的理论积累终于可以进行实践,废寝忘食的研究之下,众人对人体结构的了解和掌控力突飞猛进。
然而谁也没想到实际应用的机会来的这样快:
三月份有位诰命夫人突发肠痈,也就是后世的急性阑尾炎,确诊时已经比较严重,惯用的针灸和汤药早已无用。
若在以前,这就相当于绝症了,家人知道后顿时痛哭失声,又心存侥幸的辗转求到方院首头上。
他乃公认医术第一人,若连他也摇头,那就得立刻回去预备后事了。
方院首听罢,直接就说了实话,“想必由晏骄晏捕头发起的尸体解剖一事诸位早已有所耳闻,实不相瞒,最近一年多来老夫一直在与几位同僚钻研破体之术,已经略有心得,若几位敢叫老夫放手一试,或有一线生机。”
那家人果然迟疑起来。
倒是那位官员着实有些魄力,又舍不得妻子,权衡利弊之后忍痛问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