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骄再一次充分体会到了落后的通讯和交通条件所带来的种种不便:
手绘画像本就与真人有误差,况且对没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老百姓而言,即便真正面对罪犯,也很难在见面的瞬间将真人和画像联系起来。
一直到了三月中旬,才有一个客栈掌柜去当地衙门报案,说疑似见到了三名通缉犯中略年轻一点的男人。
庞牧等人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发生了:
为了降低被抓风险,三名罪犯分头行动,并且进行了相当程度的伪装。
而这个时候,圣人已经在大朝会上发过两次火,全国各地的庙宇都迎来了创立以来最低谷,许多原本门庭若市的地方也在一夜之间门可罗雀。
女人们纷纷自危,被迫收起热心肠,对任何外地人都避如蛇蝎,没人敢单独出门。
最惨的还是曾经去案发现场参拜过的信众们。
得知真相之后,无数人都做起噩梦,各大药铺的安神药一度供不应求。
在这之前,谁都没想到这种惨绝人寰的案件竟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发生在自己信奉的神圣地方。他们不禁开始怀疑,是否曾经参拜过的其他庙宇也有类似的事情,只是没人发现?
消息所到之处,原本挥金如土的财主们也不捐香油钱了,众人纷纷退避三舍,甚至很不得将以前捐出去的也都扣回来……一干僧尼都迎来了战后第一波苦日子,赶巧了要修缮佛像的,也都专门派人盯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再横生枝节。
四月初,白宁传来消息,说五月初就要启程带岳夫人和两个小的前来培安县汇合。
四月底,小四小五抵达三名凶手的老家。
五月底,首批探听结果返回。
“那个女人没有正经名字,娘家姓陈,从小就陈四丫陈四丫的叫着,”庞牧把那边传回来的画像分发给众人传阅,“今年才二十一。”
虽然画像上的人更年轻一些,但面部特征与根据僧尼们口述做出的画像完全一致,确实是同一个人没错。
晏骄诧异道:“这样年轻?”
庞牧点头,“另外两个男人,一个是她弟弟陈庆,今年二十,另一个是她男人,李凡,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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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吃了一惊,两人足足相差十五岁,总觉得里头有事儿。
而庞牧接下来的话,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
“陈四丫家里七个孩子,只有两个男孩儿,陈庆是次子,当年陈四丫还不满周岁陈母就又怀了。”
阿苗咬了咬嘴唇,闷声道:“就是为了生儿子呗。”
她家里也是这样的。
“陈父酗酒滥赌好色,稍有不如意就对老婆和几个女儿拳打脚踢,”庞牧看着小四小五发回来的信,脸色越来越黑,“有街坊反应,陈父曾不止一次逼迫妻子卖/身为他换取赌资。”
“陈四丫的姐姐曾报案,但陈母羞于见人,矢口否认,事后陈大丫就被发卖了。”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但大家都觉得是家务事,只是看笑话。”
“后来陈二丫未婚先孕,”庞牧突然念不下去了,眼睛里几乎要喷火,憋了半天才咬牙切齿道,“有人说那孩子是陈父的。”
现场一片死寂。
阿苗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幸运,不由喃喃道:“她们好可怜啊。”
自己很苦,可最苦的时候有师父从天而降;
陈家母女也苦,可惜没人救她们。
庞牧用力捏了捏眉心,狠狠吐了口气,索性把信丢下去,“你们自己看吧。”
他实在是念不下去了。
后来陈母被人染了脏病死了,陈父将妻子卖/身得来的银子一夜输了个干净,又骂她污秽,不许她入陈家祖坟。
陈父这根上梁不正,下头的两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也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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