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仍旧坐在沙发上不肯起身,僵持着不愿意离去。
严颜呶呶嘴道:“那先给他们拍啊。”
杨贤说:“姐姐,你们别墨迹了,陈溺已经放话说‘拍照行不通他就要杀光全区域的人’了,拖下去谁都没好果子吃。”
在座的几名亡者脸色顿时难看许多,推了推坐在身边的人,无声催促他们起身。
秦歌:“他哪来那么大的底气,全区域的人,那是他说杀光就能杀光的吗?”
谷阿羽说:“有两个字我知道不当讲,但我一定要讲——他能。再追加三个字——他肯定能。”
抱臂站在一旁的杨贤抬起一只手,食指向落地窗外与哈士奇厮混在一起的小年兽指去:“喏,看到没?新年副本捕杀年兽的道具已经没了,要是陈溺一个心情不好,把那只饿了一个月的年兽放出去,管你们死的活的,统统变猫粮。”
顾衍放下空掉的茶杯,长吁一口气,双手撑在膝盖上站起身:“行了,别说了,走吧,去拍照。”
拍照的队伍派得很长,程几何还特地跟着托拜厄斯进入照相馆围观了一会儿,之前见到进入照相馆的人出来时手中都拿着三张照片,原本以为多出来的两张是友情赠送,看过后才知道,他是在严格还原陈溺所提出的要求。
三张照片,三种合照。
第一步是还原生活,合照中的人以最自然的姿态呈现在镜头前,他们可以吃饭、聊天或者看电视,想做什么都行。能够随意模拟场景的庄园摄像馆幻化为了拍照人心中所想的场景,大多是他们曾经赖以生存的家。
第二步是模拟休息,亡者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亦或者趴在桌子上,坐着睡也可以,虽然对合照里的另一方没有过多要求,但他们大多都会选择与亡者相拥而眠。
在这一步之后,亡者便恢复了死态,紧闭的双眼不再睁开,姿势与神态永远定格在托拜厄斯第二次摁下快门的那一刻。
无论身边的人怎么摇晃,怎么呼唤,也不再给予回应。
第三步是棺材合影,被装进水晶棺里的亡者与强颜欢笑的人最后的一张合照。
“咔——”
托拜厄斯第三次摁下快门,棺材里的人随即凭空消失,徒留一个失声痛哭的活着的人跌坐在地,眼泪溃不成兵,没有缓神的空闲时间,就被随之而来的女仆送出了照相馆。
失魂落魄的人离开照相馆,摇摇晃晃地走远了,脚步一深一浅。
守在走廊尽头的女仆转过头,向队伍最前方的人露出甜美的微笑:“下一个。”
别墅二楼,样貌俊美的青年端着杯子站在窗前,杯子里原本该盛着的咖啡,被屋里的另一个男人替换成了牛奶。
陈溺并不在意杯子里装着什么,递到他手上,他便顺手接来喝,注意力至始至终都被楼下那支长长的队伍所吸引。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流露出些许不满之色,直到陈溺的目光重新落在他身边,他的神情又瞬间多云转晴。
陈溺:“还轮得到你出手吗?”
黑滋尔探究的目光落在那张斯文的面孔上,隔了一会儿后,说:“你很期待?”
陈溺道:“谈不上期待,但总会有极个别不听话的人。”说罢,他叹笑一声。
黑滋尔偶而会摆出悲天悯人的姿态,仿佛存在于神圣的教堂里仁慈的神父,可动手杀人的时候利落干脆,不见有丝毫的迟疑。
回想起来在箱井村里,那些个被做成了人棍的村民与玩家,陈溺不可能再傻到将这个男人与“仁慈”“善良”等字眼挂上钩。
只是迷惑人的假象罢了。
可就是这样,陈溺才更加好奇,为什么黑滋尔总是极力于矫正他的行为,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陈溺连弯腰把杯子放到床头桌的过程也省略掉,直接把杯子塞到了黑滋尔手里,打了个哈欠说:“睡觉吧。”
“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