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拜厄斯换下了那身一成不变的黑色燕尾服,连着几天穿着不同刺绣图案的黑色中山长褂,女仆各个东方旗袍加身,好好的一个庄园,愣是整得像百年前的家宅大院。
陈溺这个一家之主,也架不住磋磨换上了唐装,修长白皙的脖颈被白绒绒的竖领裹着,白绸缎的布料上用红丝线细细勾勒出时而浅时而深的纹路,隐隐乍现的红光反衬着冰冷的镜片下夹着桃色的眼尾,配上他一贯冷清的神色,叫人说不出是妖冶还是倨傲。
他这一身白上好歹还缀了点儿红丝,反观黑滋尔那一身,从头到尾贯彻一个字——白。
好在他的肤色也衬得住,能让人不违心的夸上一声很好看,换做其他人穿他这一身,只能给人一种下一刻就该C位出殡的错觉。
程几何抱着晴晴,两人都穿着厚实的红旗袍装,一大一小的脸颊都是粉扑扑的,仿佛一个大的中国娃娃套着小中国娃娃。
修哉双手揣在袖口里,笑着道:“距离游戏时间开始还有两小时左右,我们先提前预热一下,想想春节该做什么。”
之前被游戏摁着头过了圣诞节,让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春节主题的游戏副本应该与圣诞节是差不多的。
晴晴在程几何腿上呆腻了,伸着手要陈溺抱,根本不畏惧黑滋尔冰冷冷的注视。
程几何举起晴晴递过去,揉着腿肉说:“大腿麻了,晴晴给你抱一会儿。”
不待陈溺回答,程几何就松了手,把晴晴丢到了陈溺怀里。
腿上一重,怀里就多了个小娃娃。
程几何刚将晴晴塞给陈溺,她眨了下眼,眼皮子再睁起时,沙发上并排坐着的两个人,连带着被其中一个抱着的晴晴,没了影子,根本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沙发坐垫还有两块凹陷下去的痕迹,缓缓弹起,在那上方多了一缕游丝一般的烟雾。
三个大活人在众目睽睽下化成两绺青烟,惊掉了杨贤手中的半根烟。
谷阿羽侧着身,不大确定的问道:“陈溺之前就坐在我旁边,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他坐在这里吧?……是我熬夜熬得太多出现幻觉了?”
程几何张了张嘴,隔了许久才怔愣着吐出一句话:“蒸……蒸发了?”
另一边。
陈溺转头正欲看向程几何,眼前猛地一暗,电视机传出的声音戛然而止,徐徐寒风扑打在脸上。
转眼间,周围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人已然不在室内环境当中。
在他险些坐到地上时,黑滋尔揽在他腰后的手臂及时用力,稳着他站起身。
四边没有墙壁,头顶是比墨色更黑的夜空,脚下是泥地,在这无尽的漆黑之中,唯有远处几座矮小的土屋透出忽明忽暗的灯光。
屹立在他们前方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门楼,清冷的月光照着村头门楼上黑漆漆的木匾额,牌匾上的三个字映入眼帘。
——箱井村。
“怎么、怎么回事?”
“啧,又是这个鬼地方!?”
被投放到村头外的不止陈溺与黑滋尔,还有另外的二十几来个人,一众人站在破旧不堪的门楼下方,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
其中一人手上还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饺子,热白的气体泼墨似的向上游走,很快那盘饺子在冬风地轻抚下彻底变得冰凉。
端着饺子的男孩打了个冷颤,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居家服。
这些人之中,没有程几何等人的身影。
由于陈溺与黑滋尔的着装与气质实在吸睛,银白色的绸缎贪婪地吸食着月光,仿佛有氲氲氤氤的一层柔光吸附着两人修长的身段,不少人都在偷偷摸摸地拿余光打量。
耳熟的女人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点儿试探:“老板?医生?”
陈溺与黑滋尔齐齐回过头,瞧见千黛就站在他们身后。
“你不是回家了吗?”陈溺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