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亭。
皓月当空,各城市意志于石亭内或站或坐,听之江娓娓讲述宝珠的土壤污染,以及无名伪装成宝珠人混入游轮又在之江发动袭击之事。
随着之江的讲述,华亭心一揪一松。
听到云琛拿藤蔓充当攻击武器,他小小的窃喜了一番,待听到云琛果然杀死无名的人类躯体将其焚烧后平安无事,他终于呼出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
华亭着一身白衣,衣袍下摆被他捏得发皱。
他正慢慢抚平衣服褶皱时,之江猛不丁道:“……但无名没有彻底死去,以夏丰年的说法,无名也不过是不同种类鬼魅中的一个,并非真正的头目。”
“头目是谁?”
“放出黑气的家伙。”
“具体是——”
“我亦不知。”之江摇头,额前精致的坠饰左右晃动,她说:“类比一下,无名、委蛇、痴鬼、画皮…这些不同类型的鬼魅是不同的城市意志,鬼魅头目在鬼魅心中地位等同九州于我们的重要性。”
比喻不算特别恰当,可很方便华亭他们理解。
华亭一直与云琛和夏丰年相伴,他所知的事情也不多,有些事夏丰年连云琛都不会告诉,更别说他了。
他只从云琛那里知道夏丰年有顾忌,许多他们不清楚的规则限制了夏丰年。
两边肩膀忽地一重,余光映入两道绿影,茶府兄弟两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华亭听见茶府兄弟异口同声地问:“夏丰年知道很多事情吧,之江去问他也愿意回答,说明他并不排斥我们,为什么他不能主动告诉我们呢?”
“应该是限制。”华亭身子微侧,茶府兄弟自然而然地从他肩膀滑落。
两人又懒得起身,干脆腹部卡在石亭的栏杆上,弯腰向下却仰起脑袋,如同两条倔强悬挂在栏杆上的巨型绿色毛毛虫。
“没错,是限制,维系基本平衡的规则。”周原赞同华亭后,补充道:“许多事情夏丰年想告知我们,他不能主动,必须由我们发现异常,再去问询他,才能得到答案,如之江此次的情形。”
中州轻笑:“一些特定的事情,只能在特定时间知道,我们只需规避鬼魅,按部就班行事。”
提前知晓,也不一定有能力去对付,甚至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新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主要还是九州。”
周原颔首。
华亭则问:“散落各地的九州像碎片如何是好?”
周原说:“不急,时机未到。”
茶府兄弟再次悬挂在华亭身上,痛苦抓挠头部:“真是麻烦啊,你们这些老家伙一天到晚打哑谜,说了跟没说似的……明明都是城市意志,怎么感觉你们知道的比我们更多呢?”
华亭瞟一眼茶府兄弟,他才是知道最少的城市意志,他着急了么。
老家伙……中州露在面具外的唇角瞬间抬不动了,他拳头不该放在椅上,拳头的归宿应该是茶府兄弟的脸!
周原也因茶府“老家伙”三字而眼神晃了两下。
之江没好气地抬手,两拳砸在茶府兄弟脑壳上,待他们疼得哇哇叫唤时,她询问周原:“欣罗现状如何?”
她描述夏丰年追击那个伪装成无名的黑气,其散发出的气息有她烟波钓徒和城市气息的气味。
新安表示金和尹一直待在欣罗,没有离开过。
之江、新安和中州都被金和尹抢走了一部分能力,对于这位同胞,他们心情五味杂陈。
周原听之江和新安说完,他才开口道:“羽原城眷者前不久已将附有我天赋能力的载体放置在了欣罗的土地上。”
周原的城市天赋名为“名书锦轴”,作为九州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如中州拥有“见证”之力,他则被赋予了“审判”的能力。
审判当前的城市意志是否够格,不合格就回炉重造到性子合格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