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收起所有锋芒,融入到这个他扎根的地方。
这种感觉让晴也很不好受,她的脑中再次出现了那个画面,他站在沼泽里不停向下陷进去,无数双手把他拽往暗无天日的深渊,然后…他选择闭上双眼让自己的身体不断下沉。
晴也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她忽然很想撞破这个牢笼,很想冲过去把他拽上来,可她不知道现在的她,这样的处境,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她还能做什么?
大约十几分钟后,身后的门被敲了两下,她低下头将颊边的泪擦干,邢武推门而入,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眼,声音缓和了些,唤了她一声:“晴也。”
晴也没动,也没回头,就“嗯”了一下,声音里透着些沙哑的哽咽,听得邢武的心揪在了一起。
他对她说:“出去走走吧,我在楼下等你。”
晴也又坐了两分钟,平复了心情才走下楼,邢武的摩托车停在门口,她走出去的时候,邢武递给她一个白色的女士头盔,很酷的样子,晴也接过后有些诧异:“你才买的?”
邢武跨下摩托,又从她手上拿了过去,然后帮她卡在头上,调整好位置低眸给她系好,回道:“怕你冷。”
整个过程,邢武的视线都没有与她交汇,他不忍心看着她才哭过通红的双眼。
上了摩托车后,邢武便带着她绕过扎扎亭一路往后,晴也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不知道邢武要带她去那,随便去哪吧,哪怕天涯海角。
骑很长很长时间,摩托车上了一条窄道,邢武对她说:“抱紧。”
晴也刚环住他的腰,邢武一个灵活地转弯车子直接开上一段土路,地上坑坑洼洼,路面异常颠簸,溅起尘土飞杨,那种干燥的气息越来越明显,就连空气中都漂浮着颗粒的感觉,晴也紧紧抱着邢武的腰问道:“这是要去哪啊?”
邢武对她说:“看右边。”
晴也侧过头的刹那,看见的便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色,远处浩瀚无垠的戈壁滩雄浑壮阔,此时被夕阳点燃,像一把熊熊烈火灼烧在这片大地上。
邢武停了车子,晴也跨下摩托往前跑了几步,双眼都亮了起来:“怪不得你们这里这么干燥,原来靠着戈壁滩啊,太美了!”
邢武靠在摩托车前看着晴也的背影对她说:“13岁那年发现的这个地方,我偶尔一个人会来这里待一会,但一般只会在太阳快落山前来,你看见了什么?”
“怒放。”
邢武的瞳孔骤然放大,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想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这种感受,却苦于他语文不好,也表达不出来,可此时晴也却用了一个如此精准的词直击他内心,他怔怔地望着她,仿佛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晴也回过头迎上他的视线,她的身后是万丈霞光,而她就站在天地之间,目光浓烈:“原本荒野苍凉,毫无生机的地方,只有在一天中的这个时刻像重新活了过来,对着天地叫嚣,这是不是你这个点过来的原因?”
邢武只是对着她笑,他的笑容在夕阳的映衬下璀璨夺目,眼里的光却苍劲有力,他从没遇见过一个人可以站在离他心脏如此近的地方,了解他的感受,他的想法,他的渴望。
他逐渐半低着眸看着脚边的影子,陷入某种回忆说道:“五岁那年,我在家门口和其他小伙伴野,下了很大的雨,我记得满地泥,好多□□从路边跳出来,惊动了一条大狗,那条狗很凶,有小孩就拿石头砸它,我们当时都小,谁能想到那条狗挣断绳子朝砸它的小孩冲过去,我小时候胆子大,看见不对劲推了把那个小孩,一转身大狗咬住我的腿,我被他拽到泥里,它咬得很紧不松口把我在泥地里拖。
那天,是我奶奶抱着我冒着大雨跑了二十多里路到县城打狂犬育苗。”
邢武低下头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又悠悠吐出烟雾看向很远的天际:“那段时间,每次去打育苗,我奶奶都要带我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