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服脱了,进浴室搓搓洗洗小半个小时,直到重新变得香喷喷,她才从浴室出来。
吹头发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她才突然想起来,于是又赶紧爬起来,穿着拖鞋跑到黎深门口咚咚敲门。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黎深开门后不耐烦看着她。
黎浅浅几乎是同时开口:“霍疏的衣服被黄毛他们剪烂了,还泼了油漆,根本不能穿了。”
黎深顿了一下,皱着眉头问:“所以呢?”
“他没有换洗衣物,到现在身上穿的都是被扔进水里时那件。”黎浅浅耐心解释。
黎深烦躁的揉了把头发,把好好的头给揉成了鸡窝:“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想让我觉得愧疚?我有毛病吗又不是我干的,为什么要愧疚?”
“要新的,他估计不想穿你穿过的,”黎浅浅忍着笑提要求,“别拿你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简单的白T和短裤就行,记得再拿两条内裤。”
“艹……”
黎深没忍住爆了句粗口,暴躁的把门砰的关上了。黎浅浅也不再敲门,而是淡定的等在门口。
黎深从来都不是坏人,只是当初误会霍疏是渣爹的私生子,加上狐朋狗友的挑唆,才会越来越恨霍疏。而现在,私生子的身份突然被她动摇,狐朋狗友的挑唆也不再成立,他没有理由再针对霍疏。
果然,十分钟后门重新打开,从里面扔出来几件吊牌都没摘的衣服。
“就这些,爱要不要!”黎深说完,再次把门关上。
黎浅浅啧了一声:“贴身衣物,怎么能随便扔地上。”嘴上抱怨着,身体却老实的蹲下把衣服一件件捡起来叠好,当手伸向内裤时她顿了一下,默默把内裤夹在了衣物里面。
此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黎浅浅一个人抱着衣服往阁楼走,虽然是在自己家,但地上映出的树影和偶尔的蝉鸣,还是会让她心里发紧。
她快步走到阁楼门口,下意识想要开灯,但手伸到半空才想起来灯坏了,只好又把手收回来,想找手机照明,却发现根本没带。
黎浅浅:“……”算不算诸事不顺?
平复一下心情,她慢吞吞的摸黑往前走。阁楼里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可视范围只有一米远,在看不到的黑暗中,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怪物窥视,随时准备将她吞噬。
她默默抱紧怀里的衣服,以此获得不多的安全感,同时加快了脚步,很快来到了楼梯口。面对这样的黑暗,好像任何动静都是不敬,她在抬脚上楼的时候,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尽量把嘎吱声降到最低。
从一楼走到二楼,她出了一层薄汗,等踩到最后一个台阶后来不及休息,就赶紧跑到房间门口,推门开灯进屋一气呵成,然后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睛。
“啊!”
黎浅浅惊叫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时,还不忘抱紧了衣服。
霍疏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黎浅浅心跳稍微平复,才勉强的扶着旁边的门板站起来,站直后腿脚还在发软。她勉强挤出一个善意的笑:“你、你在房间啊?”不该在天台吗?
霍疏淡漠的和她对视。
黎浅浅临死前的三个月,一直被他用这种眼神盯着,此刻再次对视,她顿时心慌的低下头:“那、那个,我其实刚才……刚才来过一趟,发现你衣服都坏了,所、所以给你拿了几件换洗衣服……你放心,都是新的!”
她艰难说完,低着头跑到床边,把衣服整齐的摆放在床上。屋里的油漆味依旧浓郁,她只待了一会儿就被熏得头疼,一直待在这里的霍疏肯定更难受。
黎浅浅抿了抿唇,便转身往衣柜的方向去,刚打开衣柜的一扇门,探头要拿里面的衣服,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了胳膊,一把将她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