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玩得正起劲,在走过一个胡同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个快要饿死的孩童。”
她们一道走进胡同的时候,衣衫褴褛的孩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布,走近一闻还有很浓重的臭味儿。他像是饿晕了过去,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村长夫人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富贵人家里,心中全是风月与诗书,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般肮脏不堪的小孩儿,惊讶之余泛起了几分怜惜。于是跑回家找了家里的几个小厮,将孩童
给抬了回去。
“后来,我就带着他回了娘家,给他吃了一顿饭换了一身衣服。起初几天我以为他是个哑巴,连话都不会讲。”
说到这里,沈青临微微皱起眉头,有一半回神。他似乎觉得这一幕情景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然后过了几天,也许是熟悉了陌生的环境,他能说话了,第一句话就说了一声——谢谢。”
那时村长夫人有些惊讶于这个小乞儿能说话,于是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乞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也洗了澡,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可是当村长夫人拉着他的手时,他却是下意识回避,不知道是怕生还是怕自己弄脏自己的恩人。
他漆黑的眼睛看着村长夫人,声音像是很久没有发声的哑巴第一次说话,“伏翎......”
明明只是才八岁的孩子,眼里竟全是对善意的不信任以及警惕,那份本该属于孩童的天真浪漫,早已消失不见。
村长夫人没有办法想到,究竟是什么经历才会将一个小孩儿变成这样。
“就这样,我把他带在身边,因为当时管的严,就给他在当时的村长那儿报了名字,当作外来人住在了这里。”
当时的伏翎还只有八岁,却是十分聪明懂事。村长夫人一家帮助他读书,他就一边读书一边在家里做事,小到端茶揉肩,大到劈柴打水,全然将自己当作下人看。就这样平安无恙的度过了许多年,他也从龄年成长到了总角之年。
就在他刚过了十三岁生辰没多久,永宁村就陷入了危机。
一直以来富饶的永宁村突然陷入一场瘟疫,许多村民都因为这一次瘟疫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村长夫人一家身为当地的富硕家庭,毅然决然地将自家多年来的积蓄拿去救灾。这样一笔不小的救命钱依旧没有将局势挽救回来,死亡的气息无时无刻都围绕在永宁村之上。
“没过多久,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传闻,说村里进来一个灾星,坏了整个永宁村的风水。一开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们一家也不信这些。可是这般人云亦云下去,不知为何就到了伏翎的头上。”
风声传进她耳边的时候,她们一家已
然破了产,从大房子里搬出来住进了发家前的老家。伏翎也跟着她们一家忙前忙后,当时瘟疫四处蔓延,他却是不怕死一般整日跑出去赚钱维持生计。
也就是在这般患难的情况下,关于灾星的风声最终传到了伏翎那里,那日一身伤痕满脸疲惫的伏翎坐在水井旁边,孤零零地看着漫天的星空。
也就是那一天,村长夫人知道了这个沉默的孩子所有的身世。
原来,伏翎从生下来不久就被抛弃了,其实他出生在一个还算富贵的人家,刚学会了走路却被家里丢了出来。他的母亲是家里的妾室,对于自己的亲生骨肉自然不能轻易割舍,于是毅然决然地带着伏翎走了。
就在后面几年的光阴里,他跟着阿娘四处奔波,最饿的时候他甚至偷偷背着母亲吃过地上爬的虫子。日子慢慢过去,伏翎也开始记事,他从阿娘那里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被抛弃,是因为算命的算出自己是个天降的灾星,神仙也救不了的命格。
“我们阿翎才不是什么灾星,”他和阿娘睡在破庙里,阿娘那温热的手轻轻地抚着伏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