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霍更臣直接挑了谨行阁,杀了莫无心,哪怕南宫驰出的钱再多,江湖上也无人愿意接杀霍更臣的买卖,谁都不愿意刚到手的钱还没花出去便成了霍更臣的剑下亡魂。
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声更甚。有人说,霍更臣不仅仅是天下第一剑客更是当今的天下第一,这话当然有人不服,霍更臣在高手榜上排第五,前头还有四个人,他若要拿第一,起码也得打赢前面四位。又有人跳出来说,只要霍更臣赢了觉慧便是天下第一了,所有人都盼着霍更臣与觉慧一战,但当事人显是未将高手榜排名放在心上。
年关将至,白楚莲要回药王谷过年,霍更臣一路护送她回药王谷以后,却是和她道了别,他要回天剑峰,这一年他在外面的时间太长,该回去看望一下他师父了。
白楚莲并没有多做挽留,只道:“等开春了我去寻霍大哥。”
霍更臣回到了天寒地冻的天剑峰,常年积雪的山峰迎接他的是如旧的冷风,不知是不是在外漂泊了太久,他竟觉得今冬的天剑峰尤其寒冷,比往常都要更冷冽些,也更要孤寂些,没有了姑娘的柔声细语,他只觉得十分不习惯。
他拎着备好的烈酒,如往年一般去了他师父的坟前——他鲜少喝酒,唯有到师父墓前才会喝上一壶。霍更臣是他师父捡回来的弃婴,无父无母唯有师父,即便后来收尉迟城为徒,来祭拜师父的也只是他一人。他先将给师父的那一坛酒倒在天地间,又手提着酒壶静静坐在坟前,以前他慢慢喝完酒便会离去,而今日他有了倾诉的欲望。
霍更臣喝了一口酒,开口道:“师父,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原本想放下的,可最终没能放下……”
他本以为他这一生唯有剑,白楚莲闯入他的世界时并不突兀,但当他回神时心里便多了一个她,本想要克制住自己,却越陷越深,到了今日已经是无药可救,他不知道姑娘对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因为不知道又开不了口便心生迷茫,不知所措。
但他从来都不是犹豫之人,再饮一口酒,对着无声的墓碑说道:“师父,又有人练了《婆稚修罗经》,而半年时间过去,我尚未寻到他,只怕在不久的将来,修罗再世恶战难免,我已经没有徒弟了,所以师父我要将天和剑传给外人,传给我喜欢的那位姑娘,即便我死了天和剑也不会断在我手上,若是我能活下来,我便告诉她我的心意……”
三十年前的那场恶战,霍更臣的师父也曾参与并失去了一只手臂,师父在世时曾和他说过修炼《婆稚修罗经》之人何等可怕,似恶鬼修罗杀人如麻。当他从觉慧手中接过血玉的时候,冥冥之中便有了预感这一场恶战在劫难逃,他孑然一身本不惧生死,如今终究是生了牵挂,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将壶中酒一饮而尽,霍更臣对着皑皑白雪倏地笑开,他本生得俊美只是极少笑,他的这一笑叫冰雪有了春意,他抽出腰间剑在风雪中游走,素来凌厉的剑中便多出了几分缱绻。
“谁?”他的剑忽地就迸出了杀意,是有人闯入领域的警告。
“霍大哥是我。”在风雪中传来的却是极为熟悉的声音。
他微微敛起了杀意,垂眸问道:“白姑娘,你怎么来了?”
来人笑道:“我想着你一人在天剑峰太过孤单,便来此陪……”
那人还没有说完,霍更臣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头上,“独孤落日,你若不想活直说便是。”
独孤落日对白楚莲的声音学得惟妙惟肖,却没有想到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识破了,他心有不甘地问道:“你是怎么识破的?”
上次被白楚莲看破便算了,眼前的剑客明明是个瞎子,又是如何认出他的?
霍更臣没有说,他本就对各种声音与气息敏感,更何况是放在自己心尖上的姑娘,单凭脚步声他便能认出来是不是她。
独孤落日颓然地看着他,道:“小生接了蓝嫣儿的买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