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劲松震惊地看向谢毅航, 最后那一句话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吗?!
“你是说她、她怀孕了?”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谢毅航沉重地点了点头,白楚莲刚离婚那会他自然是十分开心,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也是为了白楚莲重获自由,可以在将来走得更远——虽然十月才下达了恢复高考的红头文件, 但是在八月初的时候,京城里就已经召开了相关会议,而他的父亲也重新回到了高校, 他比一般人更早得到消息,尤其为白楚莲高兴, 在他看来白楚莲不应该被困在东方村这样的小地方,她应该有更旷阔的未来。
为此, 他更加积极地寻找白楚莲,并让远在海城的父母给自己准备了两套高中课本,提前开始复习。
白楚莲接受了他赠送的课本, 却拒绝了他的照顾,甚至比以前更加疏远他,谢毅航想不明白,直到他发现她怀了孕。
知道她怀孕的时候,谢毅航心情既沉重又复杂,他自然无法开口让她放弃这个孩子, 可是她的高考她的大学怎么办?
白楚莲反倒比他这个外人要淡定很多, 怀孕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但是她也并不是多排斥孩子的存在, 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也决定参加高考,这个看上去比任何人都娇弱的女知青有些时候比任何人都坚定, 她离婚以后没有半点颓然之色,依旧在积极地生活与学习着。
被她这种淡定与积极所感染,谢毅航依旧选择了靠近她,帮助她,白楚莲却再一次拒绝了,甚至彻底拒绝了他的表白。眼见着她肚子越来越大,身边没有一个照顾的人,谢毅航在一番心理挣扎以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将这件事告诉江劲松——或许这个选择会彻底断绝了他与白楚莲之间的可能。
江劲松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一下子被击溃,他心中五味杂陈,心情格外复杂,但却不能否认莫名生出的窃喜,仿佛在他的体内有另一个“江劲松”想要破茧而出,左右他的思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脑袋又开始作痛。
他忍住脑中像有一把凿子不断在凿向他灵魂深处的剧痛,郑重其事地握住谢毅航的手道了声谢,为他带来的消息。
次日一大早,江劲松向生产队里请了假,跑了一趟市里,市里的百货商店东西要比县里的齐全,他买了不少营养品、奶粉以及小孩的衣服,男孩女孩都有,又犹犹豫豫着给白楚莲买了冬天的棉衣。
傍晚,他大包小包地从市里回来,直接去了白楚莲那里。
他来的时候白楚莲出诊去了,村东寡妇看他的眼神有嫌弃也有探究还有农村人那种对八卦强烈的好奇,江劲松从容地站在那里,由着她看了又看。在前世,江劲松首先练就的就是过硬的心理素质,毕竟他一个残疾人还要四处跑生意,给予他最多的就是各色各异的目光,哪怕以后他成功了,在关于他的报道中也总会带上“残疾”两个字,仿佛他是因为残疾才能成功的,而这些江劲松早已学会了一笑了之。
白楚莲回来的时候,见到他似乎有些诧异,而他面上一片冷静地接过她的药箱,手掌心却已经出了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头一遭做父亲。
白楚莲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房间里堆积如山的大瓶小罐和大大小小的衣服,疑惑地看向江劲松,他一下子便能读懂她眼中的意思,也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发现她的眼睛与他记忆中的女人彻底不同,是一双干净而又会说话的明眸。
他想了想,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怀孕了。我是孩子的父亲,孩子也应该是我的责任。”
白楚莲沉默了许久,面上带着些许委屈:“那你打算怎么负起这个责任?”
江劲松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