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客气的口吻,在一片祥和的上层晚宴里,极为刺耳。
之前玩笑得没边儿的客人闹了个没脸,却不敢发作,还悻悻地赔笑脸,“是是,那是。”
就连其他宾客也不觉得有什么了,谁叫是这么个天之骄子,说话不客气还需要理由么?
心里却不免嘀咕,董家这真是时来运转了,靠山一座比一座硬。
以后这样的玩笑话,怕是再不能有了。
顾琰生也有些意外,轻声感慨:“原来是裴先生,和杂志上写的不一样,他看着人不错呢。”
董瓷有点想笑,这说法还真新鲜。
裴赐臻余光扫到董瓷和顾琰生交头接耳,目光瞬间阴冷了几分。
最高兴的莫过于黎敏。
她满眼里都只有许久没见的外甥,上前用力打了几下孩子的手臂,“天赐,你还知道回来呀!”
天赐是小名。
取这样的小名,足见家中对孩子的宠爱。
又是这样层次的人家,在李家尚且如此,在裴家更不必说,人家含的金汤匙,他含了座金山。
裴赐臻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叫了一声“舅妈”,接着解释:“我先去给老爷子贺了寿。”
黎敏眼底全是欣慰的笑,嘴上却轻哼:“我就知道,你看我都是顺道的事儿。”
“怎么会……”
“好了,好了,我说笑的,我知道肯定你爷爷不肯放人,你待他身边就和坐牢没两样。”
黎敏的话说着像是抱怨,旁人听来却是炫耀,谁不知道裴赐臻的爷爷是谁?
那可是裴经世!
真要说如今还有什么世家的称谓,也就只有散落海外的那几支了,最著名的就是裴氏家族。
裴氏家族能享有盛名至今,离不开裴经世。
他一生充满传奇色彩,所获得的殊荣和成就无法衡量,财富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具象化的数字。
年逾九旬的裴经世如此看重的小孙子,意味着什么?
在场的宾客心照不宣,毕竟裴氏继承人的说法早就不是什么秘闻。
两舅甥显然关系很好,黎敏说了几句亲热话后,便将这众人瞩目的外甥一一介绍给了宾客。
她话里话外透着骄傲:“天赐这孩子小时候就养在我身边,说是外甥,其实就像我小儿子似的。后来被他爷爷抢了去,大半时候在国外,好容易才回来一趟,倒是沾了老爷子的光了……”
黎敏说得风趣,客人们也很捧场的笑着。
最后还格外介绍了董瓷,“你看,这是我刚认的干女儿,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要欺负她。”
说是对着裴赐臻说的,但是话却是给大家听的,哪怕是半开玩笑的说法,也没人当玩笑。
事实上,董瓷今晚出的风头,大家已经看在了眼里,都知道是有人着意撑着她呢。
到了这层,也没几个真傻的,没人会不知道风向。
裴赐臻看向董瓷,四目碰触,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看穿人心一般,动也不动地盯着她。
视线停顿了许久,停到董瓷心里咯噔了一下,已经开始设想这老虎咬人的话如何挽回局面。
好在在大家开始疑惑的前一秒,他转开了目光,“既然是一家人了,我会好好照顾的。”
没一句多余的话,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自带一种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气场。
其他人习以为常,只当是客套话。
当然,能让这家伙客套,也是天大的面子了。
董瓷表面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里却如释重负。
这些微的表情变化落到了黎敏的眼里,精芒稍纵即逝,笑着便转开了话题,要撵外甥滚蛋。
“好了,这里不用你管了,找你舅舅去。他正和周会长在一块,周家的姑娘很是不错。”
旁边一位太太打趣,“今晚可不止周家的姑娘,要看的可不少呢,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