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始终有根弦绷着,生怕沈一拂走远,但她又不愿表现的过于依赖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吃菜。等沈一拂起身步出去后,她顿感委屈,一边低头喝汤,眼泪莫名其妙的掉到汤里——她在害怕,怕呆在没有沈一拂的沈家。
没想到汤没喝两口,门帘忽尔被掀开,她抬眼,微微发怔,是没料到他去而复返了,他也怔了,是被她眼眶边的泪。
云知匆匆颔首,飞快抬指抹去眼角的泪痕,手却被他握住,下一刻,被他拥住。
“你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的……”他拿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发:“你不舍得我走的时候,会说,‘沈琇,你给我站住’……”
“谁不舍得你了?”她想推开他,他不放,臂上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她惊呼一声,被他带往内卧,刚跌到床上,又被束缚进他怀抱中。
“你可不能再……”
“再什么?”看她耳根泛红,忍不住拿指腹轻轻拨弄着。
“我、我还疼着呢!”
他充耳不闻,俯身而下,她紧紧闭住眼睛,他默默靠近,轻轻亲上她的睫毛。
“那等不疼的时候就可以了么?”他故意在误导她。
“……你敢。”她心如鹿撞,怕他察觉,使劲全身的劲往上一别,“你不去见你爹,不怕他怪罪么?”
“无妨。我和陈叔说,我心脏不舒服,需要休息。”
她惊坐而起,“不舒服?怎么不舒服了?”
“骗他的。”他又把她搂了回来,“妘婛,你在关心我。”
她埋怨他吓唬自己,气地背过身去。
“方才……我是想说,是我舍不得离开你。”他轻轻抚着她的发丝。
她的呼吸微微一窒。
他说:“我爹知道了我们……的事,不会再为难你了。你没看院外的守卫都撤了大半了?沈一隅昨夜‘冒传旨意’,被罚闭门思过,就是装样子也得安生几日了。只是还不能马上带你离开北京,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么?”
心里油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是酸楚的,仔细品来,又有一丝丝甜。
她知道此刻两人能静静躺在这儿,已是实属不易,又想起骆川说的那句“若无法带自己的妻子挣离那个牢笼”,不觉心中一空。
他们又回来了。这个牢笼。
好在这回,两个人是在一起的。
想要问他关于“朱佑宁”的故事,可是话到口中,几度发不出来,生怕亲耳听他说,是因那个纸鹤被阿玛看到,是她冲动称要悔婚,才累得他的好兄弟命丧于京。
沈琇说他心中有愧,殊不知她对他亦然。
感受着他的心贴着自己的背,一下一下有力的传来,仿佛透着心跳,体悟到了一点点他的心境。
雪停了。
既然说了不舒服,就得早早熄灯,卧室内只留一盏暗烛。
床帐之中,当两个人埋于同一被褥之中,这回,他没有逾越,甚至保持着适度的距离。
夜还很长,她烧退了,加之迷糊了一整天,浑然没有睡意,背对着他躺了好一会儿,实在僵持不住了,不得不正过身来。
侧身时,衣服蹭着被子,“沙沙”的。他倒是未动。
云知偏过头,发觉他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的胸口,暗夜中看不见表,只能默念着他的心跳。
念到一百时,见他慢慢睁开了眼,明明没有什么光,却亮得像夜空里的星。
“是睡不着么?”他问。
“嗯。”
“我也还不困,能陪你聊聊天。”他自己都不晓得,他每次一倦,就会这样眨眼。
“我不想聊,你睡你的。”她怕他熬坏了身子。
他听她话,慢慢阖眸,她注视着他的眉,他的睫,忽然想知道:那只纸鹤里,究竟写了什么?
是萦绕心头的一问,只是心里这么想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