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雷厉风行,当即打电话订了三张时间最近的机票。
张玉芝感激道:“白总,真是太麻烦你了。”
美妇人紧紧握着张玉芝的手:“有什么好谢的,要不是你在家看孩子,我也不能放心去上班。我也是做妈妈的,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多难受。”
张玉芝又向时无宴道谢:“谢谢您。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离婚这三年来一直都没能……”
张玉芝太苦了,从听见卫澜被家暴开始,她的心就像架在火上烤,一刻都不能平静下来。
她生下卫澜不到半年,卫高福开始打她。
桌子没擦干净、垃圾桶里有垃圾、菜咸了菜淡了……
一个一百多平方的屋子活像雷区,只要卫高福在家,他哪一步都能踩到新的地雷,然后给她一顿毒打。
那几年的时间,张玉芝浑浑噩噩,像活在一团冗长的噩梦里。
时无宴没有尤星越那样出众的共情能力,可是张玉芝泪水中的痛苦太滚烫,以至于时无宴迟钝地感觉到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牵念和担忧。
白总叹气:“当时离婚的时候要是能带小卫澜一起走就好了。”
张玉芝惨然一笑:“我从怀孕就开始在家当全职主妇,要不是实在受不了了,我也不敢跟他离婚。我好不容易壮着胆子离婚了,孩子又不能判给我,说我没有收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我的澜澜带走。”
白总心生不忍,叹气握住张玉芝的手。
时无宴并不理解:“可是你找到了工作,不就能养他了?”
张玉芝摸着手上厚厚的老茧:“哪有那么容易呢。我当了几十年的家庭主妇,没什么工作经验,没有学历,年纪也不小了,只能找刷盘子洗碗这样的工作。”
这种工作时间长工资低,她离婚是没有律师,手里也没有能请到律师的钱,糊里糊涂地净身出户,租不起好一点的房子,更交不起卫澜的学费。
卫高福是个人渣,可这个人渣比她会赚钱。
张玉芝总想着卫澜是他的亲生孩子,就算卫高福打她,应该也不会打卫澜,他甚至不会当着卫澜的面打她,张玉芝满心以为就算离了婚,她攒一点钱就能去探望儿子。
可是张玉芝每个月咬牙挤出一点生活费打到卫高福账上,卫高福却用各种理由拒绝她探视。
张玉芝脸色灰败:“我进不了小区和学校。后来我就想,我是没钱才不能带澜澜,那我只要挣得多,我就能跟他争抚养权。”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她刷过盘子,当过服务员,扫过大街,然后给人当保姆,攒下的钱一半拿去作为抚养费,一半拿来读书。
张玉芝做了两个月的保姆才知道,原来高级保姆是有文凭的,有了文凭,就能去更好点的主顾家里,拿更多的工资。
张玉芝拼命考了一个成人大专,她一天打两份工,上十一个小时的班,累得脑子不转了都要往里面塞知识。
她有时候躺在狭小的租房里,只要想到以后能接卫澜到身边,她就充满干劲,能一天一天地爬起来,一天一天地生活下去。
好在她考上了,她凭着一口气考上了。她终于可以挤进高级保姆的行列,尽管她是其中最垫底的。
张玉芝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大约是上天终于垂爱了一次,她在两个月前碰到了白总。
白总跟张玉芝不一样,名牌学校的硕士,企业高管,没出月子就着手想看保姆。
张玉芝勤快干净,人又实在,最关键是乐于学习,愿意和小孩沟通,白总愣是从一堆大学生保姆里挑中了张玉芝,还打算让张玉芝长久地干下去。
白总一直知道张玉芝的婚姻不幸福,可是她第一次知道张玉芝的前夫竟然还敢家暴!
白总气得要命,恨不得立刻飞到颖江市给张玉芝出气。
幸而兰市与颖江市距离不远,甚至不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