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文字以刁钻角度映入警长眼中,虽说京都远离东京,可当地的权利阶级也喜欢赶潮流,甚至把东京当成风向标,东京人看什么书他们就看什么书,东京人穿什么衣服他们就穿什么衣服,太宰治的名字在识字的人耳中如雷贯耳,警长就算是不学无术都听说过。
“您是太宰老师?!”警长其实没读过太宰的作品却还是恭敬问,“你来这里……”
“事实上。”太宰有意放慢了说话语调,咬字间有股奇怪的韵律,“我与东京警署的原田先生略有点交情,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以前也写过些奇诡的侦探作品,前段时间又起了写新作的想法,奈何东京治安很好实在没有怪事发生,原田先生就让我来吉原看看,哪里想到能看见眼下这出好戏。”
把人的死亡形容成一出好戏,无论从哪角度来看,都显得薄凉而嘲讽。
死者的家仆相当不满,特别是哭得最大声的那个,当即呵斥道:“放肆!你知不知道……”
话来没说完,警长比蒲扇还要宽厚的大手直接从仆人头顶上掠过去,将他脑袋向下一按,仆人猝不及防差点给按到地下给太宰行跪拜大礼。
太宰好想再看一出闹剧,双手甚至悠哉悠哉地交叠,相互插在和服宽大的袖筒中,他眯着眼睛笑看眼前的局面,好像在说:[真是一出闹剧。]
“请原谅他的出言不逊,太宰先生。”警长恭敬地低头,“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您太客气了。”太宰说,“你看,我和我的后辈对这件事很好奇,可怜的德川先生甚至不能以完整的躯体下葬,对他们家来说可是侮辱。”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身体损毁成这样,就算在花街都不常见,恰好我和后辈都略通医理,能否让我们近距离看看,说不定还能判断出死亡原因。”
[现在的公子哥都是什么毛病。]警长想,[好好的女人不睡,跑出来看尸体。]
嘴上却说:“您请,您请。”
太宰上前一步又叫了傻不愣登站着的蝴蝶忍与富冈义勇说:“你们都过来看。”
……
“我不太明白。”警署的人把太宰他们毕恭毕敬地送走,没有人驱散他们也没有人说他们亵渎尸体,德川家不体面的断体随他们看,蝴蝶忍判断,以尸体的破坏情况来看必定是遭遇了鬼。
这是条很好的消息,起码他们确定肯定有鬼潜伏在吉原中,可对警长前后态度的反转,蝴蝶忍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于是她直接问:“为什么警长前后反映差那么多,津岛先生你说了什么?”
“义勇。”刚才旁观尸体时,太宰津津有味地在笔记本上写了些东西,他对富冈义勇说,“你来回答她的问题。”
[哈?]
蝴蝶忍看富冈义勇,他还是一副憨直的模样,才相处小几日,蝴蝶忍已经非常明白,这人有多不会读空气,多不会说话,讲出来的话和想要表达的事南辕北辙,或许因此缘故蝴蝶忍才会对太宰分外不信任,太宰可是富冈义勇的国文老师啊,水平多低下才会教出他来。
[是觉得我是小孩子,想要打发我,糊弄我吗?]她心头火起。
富冈义勇接到老师的吩咐,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说:“很简单,你不懂正常。”
“噗。”
蝴蝶忍脑门上爆出一个十字。
太宰为自己的笑声而道歉:“抱歉抱歉,你们接着说。”面对皮笑肉不笑的女孩儿他摊开双手说,“我来翻译一下,他的全部意思是,如果学习了相关知识,警长的前后反应是非常好解释的,很可惜小忍你并没有上过我的课,不明白就理所当然了。”
蝴蝶忍从牙缝里挤出几行字:“为什么富冈先生不直接说出来?”精简化翻译很有意思吗?
富冈义勇:???
我都说出来了啊。
太宰说:“那正是他的可爱之处。”
好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