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处于一个黑暗封闭的空间内。
吸入鼻中的空气沉闷浑浊, 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细密的筛子, 获取氧气的同时连空气中那些不舒服的颗粒物质都吸进了肺中。
苏西晏不太舒服地揉了揉鼻子,他略微放松身体, 让自己半靠在墙壁上。冰冷而粗糙的感觉透过衣服缓缓渗入身体, 鸡皮疙瘩迅速在手背上炸起一片以表抗议, 他没有管, 周围那一片耷拉着脑袋靠着墙的人们也没有多管。
指尖突然触到一片潮湿的冰冷, 苏西晏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几乎和他头顶持平的粗糙水泥抹面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他们现在处于一个低矮逼仄的通道里,地面墙壁都是用水泥随意涂抹过的毛坯,每隔五六米才能看到头顶的水泥面上一根电线孤零零的吊着一个灯泡, 像是一个奇怪而丑陋的装饰品,裹着一层浓重的灰尘, 平静地展示着简陋。
建造这条通道的人似乎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对这条通道的处理非常粗糙,明显没有把这里放在心上。但另一方面,这条通道又不是像它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不堪。
苏西晏伸手在他刚刚感觉到潮湿的那块地方一摸,触手滑腻,还带着些许的水渍,手感有些奇妙。
“你在看什么?”
肩上搭过来一个温暖的臂膀, 苏西晏笑着抬起头, 给崔钊看他刚才的发现。
白皙的掌心中, 一块墨绿色的苔藓正静静地躺着,中间还带着他刚刚捏出来的两个手指印。
“我们这是在地下。”
这话是陈述句, 不带疑惑而是斩钉截铁的叙述。崔钊也不否认,他捏起那一小片比薯片还小的青苔,随手一搓就搓成了个球,然后轻轻一弹。那团墨绿色小小的植物就掉进黑暗中,在灰尘中滚了几滚就不见了踪影。
苏西晏以为他是手贱,也没多想什么,锤他一下后又捏着手电筒蹲在了那片墙壁前。在那片水泥面上,有几条不规则上下起伏的细缝,应该是水泥面承受不住压力又裂开的。在那条细缝边上,正凝结着一排小小的露珠,这是从外面渗透进来的。
在苏西晏的眼神,渗透进来的不只是那些许的水珠,还有一层浓郁的地气。黑气的气体混混沌沌地从外面渗入,可能是因为质量较密,垂直坠落在地面上和那些灰尘滚做一团。
如果非要形容,感觉就像是在这面墙边上放了块干冰,哗哗地往外冒烟,缭绕着缠绕在他的脚踝部分,只不过那烟是黑色的而已。
苏西晏伸手捞了一把,触及鼻尖时嗅到的一种带着泥土味道的微冷味道,然后倏忽间便又散去了。
这是极浓厚的地气才会给人的感觉,看样子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至少已经在地底二十米以下。在这种地方建造出这么一条不算短的通道,可不是那种粗鲁抹水泥的人能轻易做到的。
苏西晏没有看到,在他检查地气的时候,崔钊厌恶地晃了晃手指,一缕和地气看起来差不多的黑烟在他指间缓缓消散。
“通道两边我们都已经找过了,没有找到出口。”
御兽宗的人带着他们的灵兽绕了一圈又回来和他们这些留守的人汇合,他们的脸色不太好看,灵兽们呜呜叫着缩在自己主人身边,看起来非常不安。
“这里不会有出口的。”
苏西晏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直身体。之前这句话他就对他们说过,但是他们并不信这点,所以他就让他们自己去转了一圈,果然什么也没有找到。
“还记得我们在操场那边看到的一片废墟吗?我们现在应该就是在那片废墟下面。”
众人面面相觑,这一路而来的经历让他们对苏西晏二人在心底有了深深的信服和敬畏。听他开口,哪怕没有证据,也会下意识地去跟着思考,而不是第一时间选择否认。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有御兽宗弟子小心翼翼地询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