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哨在里面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皱着眉出来了。
里面全是孩子的哭声,伤残人员痛苦的惨嚎声,时不时有蒙着破布的尸体从里面抬出来,后面跟着悲痛欲绝的亲友,血色与泪水将所有的绝望在这个人间缩影里无限放大。
生离死别成为常态,骨肉分离司空见惯。
“你在这住了多久了?”花哨问。
“自从我老婆死了以后,三多月吧。”
花哨一怔:“你这具身体的原主结婚了?”
萧安很想抽烟,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烟酒这种东西了,于是只能叼一根小树枝在嘴里,说:
“结了,看到那边的标牌了吗?”
花哨顺着他下巴指的地方看过去,就见到不远处牌子上硕大的三个字:
生存税
这三个字给了花哨巨大的震撼。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世界?
底层人民只要活着,不管你工不工作都要上缴高昂的生存税。
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萧安说:“孩子他妈三个月前在那上吊死了。”
花哨张了张嘴没说话。
用这种方式抵抗生存税的政策......是被逼到没有任何活路了啊。
“一个月前,我儿子发了一场高烧,我抱着他跑遍了所有医院,没有一家医院正常营业的,药店也都关门了,烧了三天,人就没了。”
“然后你就参加了自立军?”花哨涩声问。
萧安把小树枝吐出来,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像是发泄一般。
角色记忆会影响任务者。
这一刻的萧安,就是丧妻失子的可怜人。
萧安点头:“差不多,不然我还能干什么?大灾难前,我一个普通上班族,勉强够个温饱,大灾难一来,工作没了,家人也没了,我孤身一人,想要活下去,只能加入。这楼里啊.....”
他抬眼看了看收容所:“都是我这样的人,活不下去了,就起来造反。”
花哨没立场接这话。
算起来,董爸董妈也是支持这一系列政策的人员之一。
她若是出声安慰,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心软了吗?心软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反抗强权吧,也不见得留下来就是等死。”萧安说。
花哨突然反应过来:
“你叫我来收容所看看,就是想拉我入伙?”
萧安大大方方的“嗯”了一声。
花哨皱眉:“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萧安说:
“我知道,你父母那关过不了。而且,说实话,以现在的形式,你加入我们这些土军才是作死。”
放着好好的高社会地位的父母不要,高质量生活不要,跑来造反,成天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脑子有屁的人才会这么做。
“那你还问我?”
萧安说:“我是说以后,万一你们走不了呢?万一现在的政权塌了呢?我是给你找条退路。”
花哨没好气的说:
“希望永远也别有这条退路。”
这什么不吉利的话?
果然立场不一样,想得都是对方倒霉。
萧安耸耸肩:“我就知道,行吧,你去哪我就去哪。”
......
接下来的几天里花哨就没再出门了。
因为随着飞船启程的时间越来越近,外面闹的越凶,甚至交火不断。
有时候半夜花哨都能被枪火声吵醒,外窗外一看,漫天的火光。
还有,每天晚上她都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大虫爬过的声音,但死活都抓不住。
有心想跟老爸老妈说一声,但这俩人连着三天都没回过家了,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顾及她。
让花哨更不安的是,她有时候还能看到大虫爬过后,在空气中留下烟雾状的红色物质,
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