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之距和一张琴桌,沉默的看着他。
梅惊弦抬头看他,脸上也没了表情。
两人一坐一站的对望了许久,梅惊弦指尖一颤,不经意间勾过指下的琴弦。
铮的一声琴音猝然响起,他心中一悸,脱口道:“昨夜之事,西门庄主已然知晓?”
西门吹雪沉默一下,轻轻颔首,“是。”
梅惊弦缓缓握紧了拳头,浓浓的羞耻和深沉的愤怒从心头升起。
他冷冷的注视着西门吹雪,往昔和煦如春光的双凤眼染上了冬日料峭的寒意,风流的狭长眼尾此刻也显得凌厉无比,锋芒毕露。
“下药的可是西门庄主亲近之人?”
初醒之时,没有了那药性干扰神智,梅惊弦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他所中的药虽不好宣之于口,药性也十分麻烦,却于性命无碍。
那下药之人若对他抱有恶意,大可对他下那些致死或极为痛楚的剧毒,而不是那种药。
……若说下这种药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失礼于人前,这种思路未免有些过于清奇。
再者,这里是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西门吹雪不可能如此失察,连有外面的人潜入下药都一无所觉。
联想到他中午才在院子里拒绝了西门吹雪,晚上就中了药,这怀疑的范围便能缩小了。
以西门吹雪的为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那么就只有他身边的人了。
——因为不平于他拒绝了西门吹雪,所以才对他下药想让他雌/伏于西门吹雪身下?
每每想到这一点,梅惊弦就恨上心头,又想起昨日所发生的种种必然已被西门吹雪所知,他几欲呕出一口血来,恨不得立即拔足离开万梅山庄,再也不要踏入这地方一步。
顶着梅惊弦冰冷的视线,西门吹雪缓缓点头,“是。”
梅惊弦紧接着道:“那人现在何处?”
西门吹雪的声音也冷了两分,“他已于昨夜离开万梅山庄。”
昨夜西门吹雪心焦于梅惊弦的安危,也顾不得理会玉罗刹,只想着随后再与他清算,却不想那人竟能如此无耻,惹了事后就连夜跑回了西方魔教。
思及此,西门吹雪神情更冷。
梅惊弦不知其中内情,听到西门吹雪的话,只当是对方在昨夜找到了那下药之人,却在自己清醒之前将人逐出了万梅山庄,丝毫没问过自己想法的意思。
虽说他并未想过要伤那下药之人的性命,顶多是小小惩戒一番,但西门吹雪这样大包大揽的做法,仿佛是生怕他伤害那人似的。
如此行径,难免有包庇之嫌,只叫人心冷。
梅惊弦心中还对这个朋友怀着一丝希望,追问道:“西门庄主可有对他做出什么惩处?”
听得他的话,西门吹雪想起连夜逃离燕北的玉罗刹,浑身被一股森冷的寒意所笼罩,冷冷道:“没有。”
“没有……”梅惊弦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右手一扬,随着一声清越的琴鸣,淡青色的气劲如刀锋般飞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不避不让,直直站着受了这一击。
阴寒的内力入体,如活物般在他筋脉四处游走,带来一股股冰冷的痛意。
他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静静望着怒意勃发的梅惊弦,轻声道:“此事是我失察,你若有恨,我便随你处置。”
梅惊弦豁然起身,眼眶发红,因为愤怒,身体微微颤抖。
得知是万梅山庄的人对他下药,他虽愠怒,却还能保持理智,可如今目睹了西门吹雪的态度,却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他咬牙,质问道:“你们究竟将我当成了什么?!”
西门吹雪沉默一下,沉声道:“你是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此刻听到他这句话,梅惊弦只觉听到了个笑话。
他忽而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