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扬扬起眼,瞪了一下顾自省这个戏精,“现在有理由相信是你背后指使你的小弟入室杀人,理由是死者曾经出卖过你们新义安坐馆孔亦繁……”坐馆即大哥,或龙头的意思。
“警官,这种理由我都能编十个,有证据或者证人指控是我指使吗,如果没有的话,能不能早点放我,我今晚还约了香港小姐一起蹦迪。俗话说,周五不蹦迪,明天变垃圾。”顾自省敲了一下桌子,因为没有证据,拘留他已经三个小时了。
“给你香港小姐打个电话让她今晚不用蹦了,对你有情义的会来拘留所看候一下你。”易家扬对他说道,站起来准备出去。他们确实没有确凿证据,关够4时就要放人了。
拘留室只剩下了顾自省一个人。他坐在了椅上,表情没有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监控室的警官在盯着他,“好好一张脸,怎么出来混古惑仔?”
“帅呗,以为自己陈近南。”
晚上的时候,有一个替罪羔羊承认了罪证,易家扬过来开了拘留室的门,光线略暗,顾自省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在阴暗中兀自地摇着椅子,神情被昏暗的光线遮挡住。
“有人保释你,”易家扬语气一般都是没有感情,冷漠得像个标准港片警*察。
顾自省站起来,恢复了脸上白天看见他时候的轻松嬉皮,“警官,你下次能不能穿下警服,你穿便衣的时候那些贼方圆十里都能认出你是条子。”
“关你屁事。”易警官说了句很少出自他口的脏话。语气同样淡漠。
“哟哟,警官说脏话,但我心情好,我不投诉你,因为我今晚要跟香港小姐一块蹦迪。”顾自省洋洋地笑。
易家扬看见他大摇大摆地出了警局,有一辆价格不菲的商务车在警局门口的不远处等着他,有小弟看见他出来了,立马替他拉开了车门。顾自省坐上去之前,对里面打了个招呼。
车门合上后,右边的中部座位置上,一个男人略微转过头来,顾自省看见了他半张脸在外面透进来的霓虹和车灯下,有种雪白闪过的光流。“出来了,没穿没烂吧,”没穿没烂即没有受伤。
顾自省笑,“有繁哥在,我怎么会被那些条子吓到呢,”
孔亦繁抽了一根烟出来,顾自省看见男人的手指在车窗不停闪进来的光彩里,那根根分明修长的指骨,上面还沾染着生杀予夺的气息,分明还留有了最腥膻的血沫。
顾自省立马掏出了打火机,给旁边的男人点火。
小窜火从打火机冒出来,点亮了这一方昏暗。男人那张略被映衬得古堡里的人面容,顾自省很少去明目张胆直视过他老大的长相,老大给他的印象严肃,不苟言笑,还有几分不近人情的残忍。
“带你去个地方,”孔亦繁说道。
顾自省机灵了起来,“繁哥,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吐出了一口烟雾,扔出了一条黑布条。
顾自省去捡起了黑色的布条,老规矩,自己缠在了眼前,在后脑勺上绑了两下。坐在后面座位的小弟上前,再给他调整好布条的位置,遮挡视线更严谨,最后还戴上了一个厚实的黑色眼罩。
双层遮挡视力,为了不让一般人知道那地方怎么走。
顾自省知道是要去哪里了,不是制货厂,就是存货仓库。
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兜圈,顾自省估摸行驶了有半个钟,他有晕车的习惯,再则蒙上了眼睛,更加不适应,靠在了车座上。孔亦繁在抽着烟,没有开车窗,车内弥漫着孔亦繁那个牌子的香烟味道。
浓烈的烟味充斥在顾自省发晕的大脑里。
孔亦繁看见了坐在了自己身旁的人,看见他双眼上蒙上了黑布条,黑色的头发洒落在黑色的布条上,露出了半张轮廓的脸。真是白皮肤,偶尔闪进来的车灯,看见了顾自省那张不说话安静下来的下半张脸。
孔亦繁不说话,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