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花心里藏着事,但是等走到摆摊的地方后便把这些杂念全都抛到脑后了,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什么事都等晚上回去再说罢。
两个卓家的孩子陪着她到了地方,还像两只辛勤的小蜜蜂似的帮她收拾好摊子:摆上桌椅板凳、架好案板陶锅、擦干净四处的灰尘……
这里的灶台是砌好的,上面还有一个木头搭起来、铺满茅草的屋顶,看起来像是景区公园里的小亭子,只有两张桌椅放在灶台后面,可以让躲雨的食客安安稳稳吃上一顿。
这片地是村里共有的,除了陆芸花也有些别的摊子卖东西,但大多村人会避开吃食生意,也是照顾陆芸花一家。
柯耿和云晏确实能干,在他们的帮助下,进度就像按了快进键一样,收拾完的时间比陆芸花预计的早了很多。
此时天还是黑的,不过五点多钟,正是黎明前天光最暗的时候,陆芸花点起的灶火是这片地方唯一的光亮。这片摆摊的地方离他们村头很近,所以离她家很近,离秦婶家更近,走个三分钟便到了,故而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
至于客人……现在是农闲的时候,土地还没有化冻所以种不了地,村人大多数猫在家里做些手艺活,攒多了拿去县城卖。
不过现在这个时代会手艺活的不少,这些东西卖不上什么价,所以很多人会选择去城里找些短工做,因此陆芸花的目标客户是水路封了以后走路运的往来客商和那些从县城进出经过陆家村的人。
“你们两等等再走罢!”陆芸花看天色还暗着,想着还是把两个孩子留到天亮了有村人开始活动的时候,那时他们回家自己也要放心些。
柯耿正用手按着云晏,拿帕子用力擦着他脸颊上的灰尘,虽说摆摊的东西都擦了好几道,毕竟这是土路,所以来的路上又扬上不少尘土,云晏还总是拿手去擦脸颊上的汗水,把脸擦得像个脏猫儿。
柯耿一个才八岁的小男孩,因为是大师兄,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什么叫“长兄如父”,在哪都会像个老父亲一样照顾自己的两个师弟,但毕竟还小,难以产生什么慈爱之心,大多都照顾得很认真又很敷衍——
这会儿柯耿拿出云晏擦珠子的细心给他擦灰尘,争取不漏过任何一个黑点,手上却是那么的用力,就像幼年时给我们扎头发的妈妈,完全没在意当事人正疼得嗷嗷叫。
“好的姐姐。”
柯耿礼貌地放下帕子,把脏的那一面折进去装进衣袋里,想着:正好天还黑着,他怕陆姐姐一个人待着出什么事,有他们保护就不用担心了。
这个地方一向没什么江湖人活动,不是他高看自己,他和师弟两个人合力打一个二流高手是没问题的。
双方都担心对方的安全,阴差阳错间和谐友好地达成共识。
“呜呜,师兄你都要把我脸皮擦下来啦!”云晏揉着红扑扑的脸颊,在一旁控诉道:“都说了多少次,轻一点、轻一点嘛!”
柯耿面色平淡,习以为常地回道:“你面皮厚,擦掉一层至少还剩九十九层,不碍事的。”
“谁说的!”云晏大声嚷嚷:“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这么擦下来一百层早都没有了!”
柯耿面无表情地伸手给他揉了揉面颊,道歉的话听起来没什么灵魂:“好的我下次知道了。”
“噗嗤”陆芸花笑得用袖子遮住了脸,感觉眼泪都把睫毛润湿了,小孩子说话不是很清楚,好像还带着奶味,两个人口齿不清但逻辑清晰地争论,让人怎么听怎么觉得好笑。
柯耿和云晏两个人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周围的大人们总会这样,他们说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了吗?
灶上的水刚开,陆芸花就看见林婶和祥二叔两人提着鱼过来了。
“祥二叔,林婶!”
林婶缓着气,运动过后脸颊依旧没有红晕,反而更苍白了些,她看见陆芸花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