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口中所说的东郊废品收购站就在小院东面三五百米,以前没去京城前,家里垃圾一多,张国庆也去那卖过两三次。
为何说那么多年就去过两三次?除了有上门收破烂的,还有家家户户破了能补的也就补补接着用。
当年啊,张国庆恍惚记得每次年尾大扫除,寒冬腊月提着破烂过去,那位老大爷坐在一把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报纸,看上去惬意极了。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那位老人是不是依然身处陋室安贫乐道,是否还有雅兴来一场黑白残局?
拉着板车越来越靠近东郊废品站,与记忆中那永远整洁的大院子俨然消失,大槐树没了、泥土地也坑坑洼洼……
“小五,哥?”
话说张国庆正指着大门口一侧向周娇回忆过去,这是一道声音响起。他立即转身看向眼前小伙子。
嗯,张国庆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
“小五哥,我是章乐。”
张国庆顿时回醒,那位老人家就是姓章,这孩子,他还真见过,不过那会小屁孩一个,没想到这么大了,他立即笑道:“老爷子退休了?”
章乐高兴地咧开嘴,连连点头,“嗯嗯,退了有三年多了,我顶了我爷爷的工作,现在就我和玉婶子几个人守在这。”
“小乐子,没想到你多长这么大了,还工作了呢。这要是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小着呢,最后见到你,我记得差不多跟我家平安那么高。”
“小五哥,你还记得我啊。嘿嘿……”章乐听他这么一说,更是高兴坏了。他真没想到张国庆还记得自己小时候。
要知道能与他套上近乎,都是他们这些年轻人最值得夸耀的事。这可是小五哥,别说家里老人,就是红小兵都要喊那个张小五就是我们县的。
前几年隔壁县市打群架,他们这些人要是遇上被找茬,只要说XX县张国庆是他们哥哥,嘿嘿,准没事。
张国庆可不知这点,好笑地看着眼前小伙子傻笑,“你不说名儿,还真看不出是你,娶媳妇了没?”
这下子点中了章乐的死穴,他害羞地红了脸,“我爷奶正打听呢。小五哥,你拉着板车跟嫂子去哪?”
张国庆顿时乐得哈哈大笑,够机灵,一下子就喊周娇嫂子。这小子,他喜欢!有眼色。
周娇斜了他一眼,笑道:“我们想过来瞧瞧这里有没有费木头,买些回去给老人过冬。”
“嫂子,你们算是来对了。走走,去年里头刚盖了几个仓库,咱们这是整个省城第六个大收购站。
你们要是去了其他收购站,除了碎玻璃瓶,连一根木渣子都找不到。咱们县里可是差不多都是双职工,下面村里现在没人卖柴火,他们过冬前都会上附近收购站买些破木头破纸头。”
周娇与张国庆相视一笑,还真来对地方。
从章乐的嘴里,他们也更了解到了一点,每逢周三其他县市的收购站都会将库存统统运到这里来。
这里地靠通往省城的公路,沿途有全省最大的造纸厂和炼化厂,这里的收购站光仓库就有六个。
收购站一共有工作人员六人,实行两班倒班制。在这上班也很轻松,除了每周三下面送库存过来和周末省城来人拉货外,基本上没什么活,平时守着大门就行,一个月工资有二十三块。
就比如现在,除了章乐和一个小年轻,还有个据说有事请假下午再来。这工作连周娇都羡慕。要是没去京城,她都乐意在这样的地方工作。
与京城有些收购站不同,这里一进入院子,前院空地没有堆积很多杂物,据章乐所言他们平时都要将各个废品分类整理入库。
仓库就是院子内紧靠墙头,后面那一溜大仓库。每间屋顶都挂着红红的国qi,门头上挂着□□画像。
嗯,很是像一回事。
瘫倒的旧家具、七零八散的破木头与旧报纸、破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