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的张国庆还不知道背后还有人这么评价自己,当然就是知道,他也不会去为自己争辩。
他又不是金子,还得人人喜欢不成?
陪媳妇溜了一圈,城里该走的也走了,寒冬腊月的,去电影院也成了奢侈,更别说兵荒马乱的,哪里也没娱乐消遣。
路上遇到的那些不知是不是串联的小家伙们,在大雪天也开始行色匆匆,不再过多于纠缠扫大街的老头子们。
这日子啊,好过、不好过,还得接着过……
陪媳妇上了几趟冻屁股的公共场所,送了几位老人家一点可怜的粗粮小窝窝头,终究在夜幕来临前,他拉上她上了回家的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年关似乎更是比不起往年。欢声笑语明显得少了,期间参加了一场沈世云的婚礼,现场更为简朴也更为庄严。
要不是大红喜字,要不是大红喜被,某一刻很会让人相信这是单位座谈会,还是开大会的那种。
据说,嗯,据乔娜所说,现在什么彩礼钱、嫁妆,红包的都是旧习俗,人人急着打破旧思想。
已经有不少人在单位请了个假领了张结婚证,回头接着上班,等晚上男女双方各自棉被挪在一起,第二天继续上班。
听众之一的平安若有所思,回去后还将这事郑重地告知周孝正,他觉得这点非常好。当年要是他爸没筹齐那几百块聘礼,他们三兄弟就没了。
一句笑话,惹得全家哄然大笑。
与他们一样,东北老家张爹张母也正见识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这是续黄小米之后黄小麦的婚礼。
黄家的两朵老花,一朵在半年前被当年的兵哥哥采摘到手,最后的一朵也被胜利在前的姐夫介绍给战友。
终于这黄家的小麦小米也成功地出嫁成了军嫂,这最后的一场大喜事,身为至亲的大姑张母不可能没在场。
与黄小米丈夫不同,黄小麦的这位新郎官不是东北银,为了这场婚礼,男方父母提前了半个月先赶到省城。
儿媳妇是列车员,还是将会在东北和老家来回的那趟列车上班,不但工作好,人美,性子又温柔。
当公公婆婆的自然不愿意委屈最小的儿子。可他们更担心各地风俗不同,这么一打听,哦,现如今婚礼不同了。
于是精明的公公瞒着外人与亲家秘密商量。咱们明面上还是按照大伙规格,私底下我也不说给这俩孩子多少,就这小箱子明儿给他们小两口得了。
黄大舅老实沉闷,他连问都有什么都没问,连连点头。在他心里,自己闺女的聘礼就没想留一分一毫。
更何况这女婿好啊,一有假期就上家里帮忙,大城市来的娃子一点也不嫌弃自家破屋子破棉被,据闺女说早早就要将私房钱上交。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给他当女婿,闺女白送也值了!
于是,这次婚礼瞧得张母目瞪口呆!她又不好在大喜之日问自家大哥大嫂男方给了多少聘礼。
绕着部队配置的二室一厅打量一圈,回来后张母偷偷跟老伴嘀咕,“孩子他爹,你说这算啥?”
是的,那屋子除了陪嫁的四床棉被、亲朋好友赠送的脸盆热水瓶零碎等等,男方好像都是公家的东西。
张母倒不是嫌弃男方,她是替自己大侄女憋屈。没人比她更了解男方一个月有多少工资,可还这么小气吧啦的,这不是不重视外甥女吗?
去喝喜酒的张爹不同她们这老娘们,忙前忙后的瞎溜达,他可是和男方亲家、两个大舅子唠嗑很久。
虽然男方那个老爹没多说啥,可张爹凭那老头子说他家几个儿子都早就一成亲就分家了,就等这个小儿子成家。
张爹也能分析出这不是糊涂人。不是糊涂人怎么会干糊涂事?不说这家人都是工人的家底,就外甥女婿这么多年积蓄也会不老少。
他磕了嗑烟斗,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讲究排场,人家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