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同知奇道:“监州大人为何要把叶小天调来铜仁?”
于俊亭道:“我们的目的是削弱张家对铜仁的控制,收众土司为我所用。葫县乃朝廷直辖,流官治下,是我们唯一的变数。这次葫县出了这么多事,和叶小天有无干系我并不清楚,但之前一系列事件莫不与其有关,让这只猴子在葫县搅风搅雨,不如把他招安到铜仁府约束起来。”
于俊亭呷了口茶,继续道:“本来,要调他来铜仁也不容易,如今葫县连出意外,正是最好时机。知县患了臆症,若再换一任知县,无论是威望还是人脉,怎及得已经在葫县经营数年的叶小天,相信朝廷也会有此顾虑。”
戴同知不以为然地道:“监州大人太高看他了吧,一个小小县丞,值得监州大人如此谨慎?”
于俊亭冷冷地道:“换了你去葫县,有没有本事在三年之内干掉两任县丞和一位主簿?”
戴同知顿时语塞,窒了一窒,才到:“葫县是流官治下,县令人选由朝廷选定。县丞是否调迁也是由朝廷决定。恐怕我们做不了主。”
于俊亭道:“人选虽由朝廷确定,地方官却有举荐之权,朝廷不可能了解每一个县的情形,选择什么人,很大程度上就看地方举荐的是什么人。你不是说,那个白主簿是从金陵调来的人么?”
戴同知道:“是!”
于俊亭的眼睛又轻轻眯了起来,似乎她有所思忖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眯起眼睛,风情很是撩人:“白主簿以七品官身行主簿事,原地升迁合情合理。而他来自金陵,把他放在葫县朝廷也放心。只要说服张铎提名就行了!”
戴同知道:“那叶小天呢?”
于俊亭笑笑,道:“叶小天本是县丞,位在主簿之上。现在把主簿原地提拔到县令的位置上,那县丞怎么办?昔日下属变成顶头上司,朝廷也是不会容许这等必然造成正印官与佐贰官首领不合的局面出现的,所以只需提上一笔,叶小天调任铜仁就是必然。”
戴同知眉头一皱,又问:“那么,若是张知府问起如何安置此人时,戴某该如何回答?”
于俊亭道:“现在担任府推官的是我的堂弟,我叫他辞官,在本司之中委他个差事。这官儿就让给叶小天做吧!”
戴同知道:“监州大人既然觉得这叶小天碍事。把他调来铜仁,就不怕他变成大闹天宫的孙悟空?”
于俊亭胸有成竹地道:“张胖子才是玉皇大帝,于某是如来佛祖,就算他叶小天是孙猴子,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顺天府和应天府的推官是从六品,其它各府的推官都是正七品,掌理刑名、赞计典,也就是市法院院长兼审计局局长。照理说,从正八品的县丞变成正七品的推官。这是高升了一大步,但是这里有个特殊情况:铜仁是土官治下。
土官治下和流官治下最大的区别是:虽然这些官儿们头上戴的官帽、身上穿的官衣都是朝廷所制,彼此称呼起来也都是朝廷的官职,其实他们骨子里依旧是部落酋长。各种自主权相当大。
这不仅体现在经济上、民政上、法律上,也体现在军事上,所以所谓的主管刑名,谁来找你告状?你主管审计。可人家的财政是完全的,你能审计谁?因此,在土官当权的州府。推官就是每年拿四十五两俸银的闲官。
戴同知得了于俊亭这番授意,马上回去游说草包知府张大胖子,至于所谓的调停,他连一句都没提,这事本就是他和于俊亭联手搞出的阴谋,又怎么可能真的想办法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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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很快就收到了铜仁府的回文,令叶小天暂代县令一职,有了这道公文,叶小天自然走马上任,不过许多大事依旧交给白主簿处理。白主簿做过多年知县,历练经验远较叶小天丰富,这也是叶小天有自知之明。
但叶小天的让权之举却让李秋池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