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既然久居贵阳,那可难得来南京一趟了。不如李某明日为两位姑娘做个向导,游一游南京城如何?”
夏莹莹暗暗着恼:“小天哥正在牢里受苦,喝着凉水啃着窝头儿,谁有闲心陪你游什么南京城,这个国舅爷好不知道理。”
她不高兴地乜了李玄成一眼,俏颜冷淡地道:“小天哥下落尚不可知,小女子可没心思游览南京城。”
李玄成神色一动,忙道:“小天哥?姑娘姓夏,那人却姓叶,不知姑娘与他……”
展凝儿游历过中原,知道这些中原人规矩多,尤其是达官贵人们,特别看重礼教,如果知道叶小天是夏莹莹的情郎,且两人往来并未得到家中同意,夏莹莹就为叶小天千里跋涉如此奔走,会被这些愚腐的中原人看轻了,莹莹性情天真,不知天高地厚,若为此事起了纠葛未免不美。
她马上牵了牵夏莹莹的衣角,不动声色地道:“哦,叶典史曾经救过夏姑娘的性命,两人结为异姓兄妹。是以这一次叶典史落难,夏姑娘才这般着急。”
夏莹莹眨了眨眼,心道:“小天哥舍命相救的那个人不是你么,怎么编排到我身上来了,什么异姓兄妹,我和小天哥的关系见不得人么?”想是这么想,她也知道展凝儿这么说必有原因,因此就没做声。
李玄成一听,慨然道:“既是夏姑娘的义兄,那明日李某就陪两位姑娘一起去各处衙门打探他的下落。”
夏莹莹一听这话。神色顿时一霁,脸上也有了些笑模样。
徐麒云无奈地看了李玄成一眼,心道:“国舅爷。你凑的什么热闹啊,你从京城来,这南京城里认识你的就没几个,难不成你还每到一处,便亮一亮你的国舅爷身份?
再说了,咱大明的文官最讨厌的就是皇亲国戚和太监,一见到皇亲国戚和太监。他们就跟斗鸡碰见了斗鸡似的,生怕错过这种出名立万的好机会。你以为他们会买你的帐么?”
徐麒云暗暗叹了口气,原本还有点敷衍展凝儿的意思,如今这位不通世务的国舅爷也插了一杠子,他想不用心也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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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主事杨富贵坐着二人抬的绿昵小轿颤颤悠悠地往家里走去。后面不远处。一个年轻人牵着一头比驴子大不了多少的滇马,马背上坐着一个佝偻着肩背的老者,不远不近地跟着。
马背上的那个老者眯缝着眼睛,阴恻恻地看了眼前边的绿昵小轿,腰更弯了些,低声道:“此人那儿,能打听到消息?”
牵着马的少年人道:“冬长老,苏循天跟咱们说的很清楚,人是押到刑部的。我刚才一直在刑部门口盯着,这人就是从刑部出来的官,不会错。”
马背上的老者轻轻点了点头。眯着眼睛又盯了一眼那顶绿昵小轿,轻轻捋了捋胡须。
“老爷,您到家了。”
两个轿夫停下轿子,一打轿帘儿,杨富贵弯腰从轿里走出来,两个轿夫便抬起轿子走了。
杨富贵只是个刑部主事。家里养着轿夫未免招摇了些,所以他是租轿子。每日早晚只负责抬他上衙放衙,很多官职较低又喜欢摆谱的官员都是这样。
杨主事迈着八爷步,一步三摇地正要进门,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杨主事不悦地回过头,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袍老头儿,头顶半秃,肉头鼻子,眯眯着眼睛,一副很不讨人喜欢的模样,旁边一个清秀少年扶着他,似乎是他的孙儿,便不耐烦地道:“你们干什么?”
冬长老笑眯眯地问道:“请问,你是在刑部做官的?”
杨主事突然神色一僵,眼神呆滞起来,用缓慢的毫无起伏的声调道:“是!”
冬长老道:“有位名叫叶小天的典史,被人从贵州葫县送来,可是你们刑部收押了?”
杨主事还是面无表情,缓缓地道:“叶小天……,我记得。此人并未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