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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连两天都坐在碎玉谭岸旁石堤上,眺望远处边界。看得最多的,是碎玉谭外围茂盛的彼岸花。一圈圈的,望不到头。
迟槿看彼岸花时候,戚施则躲在角落里看他。此前疯癫劲头上来,二话不说掳走了迟槿的举动似乎已经耗光了他全部的勇气。如今人带回来了,他反倒不敢靠近了。每每只是躲在暗处悄悄注视迟槿背影,一望就是好几个时辰。
但他从不觉得累,他只心疼,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师兄已经在岸旁坐了整整两日,期间未曾挪动一丝一毫。
戚施知道这是迟槿在同他无声抗议,可他不敢靠近。害怕对方再说什么放下的话,害怕对方再度像在迟家那样对他不冷不热。
于是便只能这样看着。
此前在他的潜意识里,始终认为迟槿早晚一日会消气,会原谅他。可是近来却越来越不敢判定了。
迟槿说分开那日表情太过决绝,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挽留,将戚施心中的笃定打击的溃不成军,总觉得他若稍不注意,师兄就会背着他离开,逃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他能感觉到师兄还是爱他的。
正是因为如此,戚施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明明爱他,却还能够对他不假辞色呢?
为什么明明爱他,却能毫不犹豫的说什么放下?
为什么明明爱他,十年前时候就能毫不犹豫的解除问心契?
问心契……想到问心契,戚施瞳色陡然幽深起来。察觉到同心契被解除那一日,他差点就要不顾一切的回去。
到了今日,即便他能强迫了师兄同他再结亲,却再难说服迟槿第二次同他结下问心契。
而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师兄还会不会原谅他。但是,不论求他也好,耍赖也好,怎么都好,想叫迟槿原谅他。
大概是因为太过情绪外露,以至于周身鬼气波动,叫那厢静坐的迟槿察觉到了。他回头,看向鬼气波动之处,却没看见什么人。
戚施早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就落荒而逃,躲在远处一块巨石的阴影下不敢妄动。
但再怎么躲再怎么逃,时间依旧一天天过去了。终于在第六日时候,织衣局的人送来了两人的喜袍。城主府上下也都挂上了红色幔帐,一派喜气洋洋。除此之外,包括迟家人在内,各路宾客也纷纷赶到了,只等明日两人大婚了。
看再也拖不下去,戚施总算在将迟槿带回来的第六日傍晚时候,停在了迟槿身后三步远处,低声喊他一声:“师兄,喜服送来了,你试试可好?”
迟槿不答,他便放柔声音继续道:“我特意叫织衣局将我的喜服做成了新娘穿的样式,即便外人来了,也不会因师兄与我结亲而看轻了师兄。婚后,若师兄想回迟家,我便随你回迟家。若不想去别处看看,我便随师兄去别处看看。冬庭的雪景不错,西华山的奇兽最多,巫山的仙禽数不胜数。还有许多许多地方,师兄若想,我便陪你去。”
迟槿仍是沉默。
戚施眼眶红了红,“我再不离开师兄了,师兄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儿。明日过后也再不敢强迫师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也再不敢惹师兄生气了,只要能叫你消气,你想怎么打我怎么骂我都无所谓。”
迟槿依旧一动未动,连回头看他也不肯。
戚施端着放了喜服的托盘,看他许久,放低姿态哀求道:“师兄,你回头看看我可好?你回头看看我,和我说说话可好?别不理我了。”语气表情无不卑微,半点没有鬼主该有的样子。
迟槿总算出声:“衣服留下,你自离开吧。”
戚施听得,双拳紧握:“多日未见,除了赶我离开,师兄便没什么别的话想同我说么?连看都不愿看我吗?当真是铁了心思要同我过不去吗!”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要按捺不住,强迫迟槿回头看他。
而迟槿听他语气,却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