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整。宋余杭再三强调,自己不介意这些,她仍是在出院前整回来了。
当时的林厌坐在病床上,穿着蓝白病号服,微微笑了笑,笑容是那么苍白无力。
她是这么说的:“从前我很不喜欢林厌这个身份,想尽办法也要逃离它,这是唯一一次,我这么渴望生活在阳光下,用林厌这个名字和你厮守一生。”
宋余杭心疼到无以复加,但也尊重她的任何决定,手术成功了,只是这个烫上去的疤,由于当时戳得太深了,伤口又有感染,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
她看着看着,鬼使神差般地轻轻摸了一下,感受到指尖凹凸不平的触感,张了张嘴。
“疼吗?”
林厌以为她在问刚刚切到手指的事,头也没抬:“没事,早就不疼了。”
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失了力道。
她错愕抬头,就跌进了一双浅棕色的瞳仁里。
自从卧底回来后,她总是用这种眼神来看她。
宋余杭的眼睛会说话,盛满了星辰大海,林厌的一举一动,都会溢出爱来。
她总有一种错觉,无论她要她去做什么,哪怕是去死,她也甘之如饴。
林厌满心跳跃的都是欢喜,与此同时,她又有一种隐秘的慌张。
自己何德何能配的上这样的爱呢?
不是都说,好马配好鞍,保姆只能配保安吗?像自己这样满身淤泥的人,其实也配不上这样盛大且真挚的爱意。
四目相对。
宋余杭读懂了她的心思。
没有什么能瞒过她的眼睛。
她轻轻抚摸着那颗凸起来的伤疤,嗓音放得轻,因此有些哑。
“林厌,我们结婚吧,我想给你一个家。”
一个足以让她忘掉现在所有不安定的想法的家,仪式感倒还是其次的。
她想让她有安全感,让这双眼睛不再惊,不再苦,不再哭,不再惊慌失措,不再妄自菲薄。
她值得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切好的萝卜滚到了地上。
林厌半天没回答,眼眶红了,张了张嘴。
宋余杭紧张地看着她的一颦一蹙,一举一动。
“我……”她刚吐出一个单音节。
电视机响了,轻松愉悦的早间音乐被实时新闻取代。
“日前,滨海省高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原省委常委、政法委副书记、省公安厅厅长赵俊峰涉|黑案。被告人赵俊峰以贪污受贿罪、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滥用职权罪等十项罪名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全部个人财产违法所得。赵俊峰当庭表示服从判决,不再上诉。”
电视机里女主持人鲜艳的嘴在一开一阖,屏幕上放出了他的照片,以及一段视频。
年过花甲的老人须发皆白,穿着囚服,佝偻着腰,对着镜头道歉。
宋余杭扶着林厌腰的手慢慢滑落了下来。
女主持人又从桌上拿过了一张新闻稿,抬起头来慷慨陈词,义愤填膺。
“对同案的原滨海省禁|毒局局长胡森吉、滨海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队长聂斌、江城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威、江城市公安局技侦科网安大队技术员郑成睿等十人分别被判处无期徒刑至有期徒刑十五年不等。”
“至此,滨海省建省以来最大的一起涉|黑案宣布告破,包括黑|社|会|组织在内的256人获刑,其头目林觉水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原来内鬼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怪不得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追寻真相无果。
直到此刻,林厌才恍惚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眼眶发烫,微微仰起了头,泪水就滑落了下来。
宋余杭把人拥进怀里,林厌在她怀中微微颤抖着,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有一下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