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世子之位确立的事,转瞬传遍了京城,引发阵阵热议。
也有不少勋贵家夫人女眷在心底感叹,永宁侯夫人真是好手段,眼看着自己都快不行了,还能让永宁侯上折请封一个虚岁才七岁的孩童为世子。
同时这一举动,也让不少原本有意永宁侯继室位置的名门贵女望而却步了。毕竟前面有个原配嫡长子和世子之位已立,区别还是很大的。到时候纵然自己生下了嫡子,也与爵位绝缘,顶多分到两成家产罢了,不免得不偿失。
消息也传到了沈家,沈夫人更是喜极而泣,“这可真是大喜事啊,我一定要去慈云寺为世子和侯爷多多还愿烧香。”
沈夫人这两日还忧心呢,怎么侯府突然就闭门谢客了,若非女儿托侍女传信来家说一切安好,她还怕是出了什么事。没想到竟然是喜事临门。
沈侍郎也忍不住露出笑意,自己的亲外孙被封为永宁侯世子,未来的侯府当家人,他怎么能不高兴。
沈夫人先是欢喜,但很快又思及重病在身的沈慧娘,不禁又喜又悲,“只可怜了我苦命的女儿。”
沈侍郎叹了口气,又提醒自家夫人,“侯爷此举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你与慧娘想的那事,若是侯爷不乐意,还是算了吧。”
妻子和女儿计划让庶女嫁去侯府做继室,沈侍郎作为枕边人,怎么会一点都不知。只是出于对妻女的爱护,又或者还有些不希望嫡女去世后,沈家与侯府淡薄了姻亲关系的私心。所以沈侍郎没有反对,在这件事表现出了默认的态度。
但现在外孙已被立为世子,于礼法上地位稳固,哪怕少了一位庶出姨母去照看,侯府的人也不会忽视了他,侯爷更是会用心培养这个继承人,都不用沈家担忧什么。
要是再得寸进尺,要了世子之位还不够,还贪图一个侯夫人的位置,未免吃相太难看了。
沈侍郎虽不乏为家族考虑的私心,但本性还是比较清正的。
闻言沈夫人微微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此事我再同慧娘商议商议吧。”
这事一开始是她向女儿提议的,但本就不是什么十拿九稳的事,总没有外孙名正言顺的世子之位来的好。
正在闺房里刺绣的沈柔,也从侍女口中听说了这事,聪慧过人的她也立刻想到了,既然嫡姐的儿子地位稳固,又得永宁侯看重,那么很可能就不需要将庶女嫁过去了。
沈柔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何有一丝丝失落,仿佛莫名失去了些什么本属于她的东西。
她暗自摇了摇头,不如多想想日后的婚嫁之事。她跟随嫡母出去交际时,那些自恃嫡出的贵女压根不会理会她,与她同桌的多是庶女和小官之女。从他人言谈中也听多了庶女被嫡母不喜,各种使绊子的事,不免也为自己担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柔不怕嫁到什么寒门之家,就怕被随随便便配了人,定了终身,还不知是怎样的歪瓜裂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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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沈家多是松了一口气,那老夫人的娘家曾家,则是急得如同火锅上的蚂蚁四处乱转了。曾家这几日也想见上侯府老夫人一面,奈何直接被挡在了门外,说是侯爷下的令。永宁侯府的门房似乎换了人,无论使多少银钱,都不肯通报一声老夫人。
再听永宁侯请封世子的消息,曾家哪里高兴得起来。
曾采月拧着帕子,带着不甘地恨恨道,“我是一定要嫁给表哥的,哪怕做妾也行啊。”
她的婚事在京中本来高不成低不就,何况当世能与表哥相比的男子又有几人。曾采月又被侯府的富贵权势迷住了,脑子哪里清醒得起来。
曾家众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在谢琦被立为世子这件事,老夫人的确忍不住念叨了几句,“琦儿这孩子才七岁,尚且年幼,怎么就这么急着请封世子了呢。他打小就病弱,要是有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