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席和光从前是把保养当作一项奖励。每次席同尘或龙雀完成了困难的任务回来后,席和光就会给他们接风洗尘,顺便保养一下他们的本体,让他们高兴。
现在自然也是这样。
席和光先在龙刀的刀身上滴上了几滴拭刀油,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了干净的鹿皮巾。他细白的手指握着鞣制后的鹿皮巾,从刀背的一面接近,手指一张,就隔着鹿皮按到了雪亮的刀面上。
席同尘站在席和光的身边,在那只柔软的手握住木质刀柄的一瞬间,他的身上就细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细白的手指捏紧鹿皮巾,开始有些用力地在刀面上来回擦拭,让刀身微微发热。
这一步是为了在刀面上均匀上一层油,并且利用刀身的发热,将龙刀上当初铸造时可能会留下的毛细孔自然地用拭剑油填满。龙刀的剑身本就雪亮,这么一擦过后剑身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油面,简直光可鉴人。
做完这一步后,席和光正要转身,就见一袋擦刀粉已经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席和光下意识地顺着这只手看上去,就看到席同尘正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神色间十分克制,开口的声音却泄露了几分颤抖的兴奋:“请……用擦刀粉。”
席和光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前每次他给席同尘保养龙刀的时候,对方都是一副兴奋得难以自制的模样。现在离开他一百多年,对方总算也学会了克制,至少还记得在外不要喊自己主人。
他接过擦刀粉,用手抓了一点轻轻地洒在剑身上。有些附着在手指上的粉末不能轻易地掉下来,席和光就在刀背上轻轻刮擦。
那指腹很柔软,虽然指尖微凉,还是比刀背本身要热一些。这样温热的指腹在刀身上刮擦着,就像是席和光在席同尘的身上来回地抚摸。
偏偏席和光本人毫无察觉,面上的神情专注而无辜,纤长的白色睫毛微微低垂。
席同尘在心底喑哑地叹了一声,望着对方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席和光手上沾着的擦刀粉擦得差不多了,他便拿着先前的那块鹿皮,继续在刀身上擦着。这一步是盘擦,要求力度要适宜,要有耐心,擦刀人要平心静气,十分专注。
席和光这一步做的格外认真,几乎眼神心神都放在了手中的龙刀上。
连终于起床,推开门走两步的方典都没有察觉。
今日学堂休息,方典难得睡了个懒觉,却没想到一起来,旁边的两位同寝之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他推开门,往院子里一瞧,就看见少年人正坐在躺椅上,苍白的指尖握着一块鹿皮巾正在雪亮的刀身上擦拭着。
他的神情十分专注,因为手下用力,脸颊微微鼓起,看起来有些软乎乎的。少年人不束发,银色的发丝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树上黄色的小花悄悄落下来,粘在他的发丝间,显得格外好看。
方典简直看入了迷,就保持着推开门的动作一动不动。
直到熟悉的杀意奔袭而来,他才回过神,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方典这才发觉少年人的身边正站着席同尘。
对方脸庞棱角分明,五官深刻,本来就不是个和善的长相。只是因为席同尘眼角有泪痣,加上他在席和光的面前的态度十分温顺,所以才给旁人温柔多情的错觉。
这会儿席同尘站在树荫下,暗色的树影打在他的脸上,形成明暗的光影,衬得他那冰冷的眼神更加阴鸷。
方典不敢再看,连忙轻手轻脚地掩上门。
怪不得他说院内怎么这般安静,只怕都是被对方给威慑住了。
席和光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用擦刀粉从头到尾将这把刀擦了一遍。他对着光亮处仔细看了看刀身,见刀身表面一层似油非油,光洁如新,就知道已经差不多擦好了。
他身体没有大好,又一直拿着沉重的龙刀,刚刚更是用了点力气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