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元年, 由冒顿单于创建, 盘踞草原超过半个世纪的匈奴帝国,在天灾人祸不断,以及汉军连战告捷之下, 终于土崩瓦解。
不是匈奴不够强, 而是汉军更强。
草原连年瘟疫,人口锐减,加上青壮不断战死, 新生儿逐年减少,本部实力肉眼可见的衰落。加上汉军不断紧-逼, 王庭又误判形势,做出错误决策, 匈奴被逼到悬崖边,哪怕是冒顿再生, 也未必能解决所有难题。
朔方之战,是压死匈奴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战中,军臣单于和右贤王先后战死,左贤王於单被俘,押入长安后处死。
匈奴人心涣散,左谷蠡王和右谷蠡王意见不和, 麾下残部一分为二。
右谷蠡王率众迁入漠北,被汉军围追堵截, 最终死在包围圈中。右谷蠡王死后,所部实力锐减, 残存部民被胡骑和蛮族袭击围杀,从骄傲的猎人沦为猎物。
不到三年时间,随右谷蠡王北上的部落,包括老人孩童在内,人口已不足万余。为避开胡骑和蛮人,尽数遁入极北丛林,逐渐和林中蛮部融合,再难觅踪迹。
伊稚斜率部西迁,同样被汉军一路追袭,在阿姆河流域遭逢惨白。
匈奴大军战死逾六成,逃出的战士和部民四散零落,少数追随伊稚斜西进,为了活命,跑起来头也不回。余者改道西南,行进过程中,一边躲避汉军,一边凭借战马和弯刀,击杀小部落,灭掉不知名的小国,依靠掠夺的财富,实力逐渐恢复。
然而,伴随着实力恢复,人心也随之生变。
因鹰雕不知所踪,大单于和左贤王都没留下继承人。没有“正统”的前提下,各贵种再难压制野心,先后有数人自立为大单于,意图统一各部,正帝国之名。
都想力争上游,谁也不服谁,自然人心不齐,如一盘散沙,再难拧成一股绳。
造成的结果就是,在向西南迁徙的过程中,各部匈奴一边对外征伐,清扫遇到的部落和小国,一边互看不顺眼,内部互撕互砍,而且砍得血肉横飞,非同一般地激烈。
在汉军暂时放弃追袭,撤军东归之后,匈奴没有停止步伐,沿着历史上月氏曾走过的路,进-入当时的印度地区。
有肥沃的土地,丰饶的物产,抓不尽的猎物,还有可任意抓捕驱使的奴隶,匈奴贵种终于脑袋转弯,选择停止内耗,坐下来“和谈”,暂时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由于之前打得太卖力,都没有留手,各部互相结仇,自然无法结成同盟。
没有盟友,挑事开战,成为出头椽子,就有可能引来围殴。
围坐在火堆旁,在场的贵种陆续意识到,在没有横扫对手、碾压敌人的的实力之前,彼此之间只能继续纠缠,在此地定居下来,专心发展实力,恢复人口,等待碾压对手的时机到来。
如果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凭借当地优良的条件,即使达不到冒顿和老上的高度,向月氏建立的贵霜帝国看齐,也并非不可能。
只能说造化弄人,天命不在匈奴。
距匈奴被逐出漠南不到十年,汉朝彻底拿下西域,各国国王册立继承人,都要上报西域都护,再由西域都护呈至长安,由朝廷定夺。
西域安定下来,汉武帝拿起小本本,又开始惦记匈奴,派出大量绣衣使者,知晓匈奴正在南边埋头发展,当即大笔一挥,下令大军南征,彻底灭掉匈奴残部,避免其死灰复燃。
此次南征以魏悦为主帅,赵嘉、曹时和李当户各率万骑,分三路南下,彻底灭掉匈奴再起的可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汉武帝向历史证明,甭管月氏还是匈奴,在他统治的疆域边界,绝不容许另一个帝国出现。敢出现苗头就给你掐断,为彻底消除隐患,更要挥舞起铁锹,连根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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