贲军伍大盾脱手,被-撞-得倒飞出去。
虎贲前阵出现空隙,亲军冲阵更为勇猛。只是不再排成长龙,而是三五成阵,以盾手开路,紧跟数名刀牌手和枪矛兵,更有一伍弓箭手和短矛兵。
早在演武之前,四营就接到命令,此战不用-毒-烟-筒。
战前排兵布阵,赵嘉几人合议一番,毒-烟-筒不能用,索性全部改成短矛。反正都是扰敌,扔什么不是扔。
可惜的是,曹时所遇对手非比寻常,赵嘉和魏悦临时调整战法,短矛兵基本没能发挥作用。临到韩嫣和李当户,终于回归“正常”,将各兵种巧妙结合,撕开对方前阵,合力在阵中冲杀。
高台之上,从刘彻到诸臣,再到各家大佬,终于有了观演武的真实感。
如果都像曹时一样不管不顾全靠刚,或是像赵嘉魏悦一样不按牌理出牌,俨然将正规的排兵布阵抛到脑后,估计诸位兵家大佬都得气得自掀棺盖。
刘彻站在木台边,望见场内战况,貌似不分胜负,陷入胶着。可对比之前两场,还是能看出不少端倪。
就目前而言,李当户韩嫣未必会败,可想胜也不是那么容易。
凡是知兵之人都能看出,在指挥调度上,虎贲军明显更胜一筹。
场中的兵家门人运筹帷幄,总是能料定先机,以先手弥补军伍经验不足,堵住亲军冲锋的方向,一层层叠加设置障碍,拖慢对手的速度,削减他们的意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李当户和韩嫣知晓这个道理,但对手能力委实太强,让他们明显感到棘手,却没有太好的应对办法。
幸运的是,冲锋的队伍中有不下三百沙陵步卒,这些人形兵器根本不在乎对手设置多少障碍,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必然严格执行命令,所有手段全部用上,只为撕开敌阵。
管他设置多少障碍,只要没有被“杀死”,他们就会不断向前冲,用手中的武器开出一条“血路”。
沙陵步卒之外,云中骑同样不受障碍影响。
昔日随魏悦深入草原,除了身边的同袍,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遇到障碍就退缩,被包围就一蹶不振,他们岂能活到今日。更不会在草原杀出凶名,令胡骑闻风丧胆,听到云中骑的号角声就双腿发抖,恨不能插翅飞逃。
“杀!”
沙陵步卒和云中骑互相配合,硬是撕开虎贲军设置的障碍。
上郡骑兵发挥骑射优势,不断以箭雨点杀虎贲军的队率、什长和伍长。仿效魏悦赵嘉,彻底打乱对手的中下层指挥调度。
随着亲军不断爆发,虎贲军的优势逐渐减少,从表面上看,胜负已无悬念。
然而,观战的赵嘉和魏悦却是神情凝重,两人都注意到一个问题,从战斗开始,虎贲军的骑兵一直未动。
若非像淮阴侯后人一般,压根没有设置骑兵,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陷阱!”
就在赵嘉发出惊呼的同时,指挥虎贲军的兵家门人祭出杀招。
原本护在他四周,被视作“亲卫”的两百人,突然间结成新阵。四周的虎贲军迅速让路,两百骑瞬间杀出,没有正面迎击亲军,而是借战阵绕到旁侧,横空斩出一记重击,将阵中亲军从中截断。
“变阵!”
奇袭已成,虎贲军吹响号角,军阵一变再变,乱中有序,亲军进一步被切割,首尾难相顾。陷入这样的战阵,即使战斗力再强,也如双腿陷入泥浆,再也动弹不得。
“当户和王孙……”接下来的话,赵嘉没有出口,魏悦和曹时却都明白,这一场比试,亲军断无取胜可能。
在战场上,身陷敌阵无法突围,无论多么精锐,最终也只有死路一条。
看出这一点的不只他们,还有高台上的天子和群臣。
见虎贲军困住亲军,尚有余力分兵夺取战旗,敲响战鼓,刘彻的心情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