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的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说不出的憋屈。
如果再多一壶箭,他们就能把这些蛮骑全留下!
假如能像匈奴一样骑马对冲,拼着死伤,他们敢直冲须卜氏的营帐,把这个老对手抓起来挂旗杆上晒咸肉!
别部蛮骑越跑越远,已经不可能追上。魏悦将长弓挂回马背,魏武再次吹响号角,为跟在后边的步卒引导方向。
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彻草原,天空掠过一只雄鹰,双翼展开,似应和号角,发出嘹亮的鸣叫。
死去的匈奴和蛮骑交叠在血泊中,受伤的战马挣扎着想要站起,挣扎数回,仍只能绝望的躺倒在地。
“打扫战场。”
步卒赶到后,魏悦翻身下马,抽-出随身的短刀,抓起一名匈奴百长,挥刀砍下了对方的头。
“三个百长,能得多少赏赐?”魏武咬住短刀的刀背,系紧马背上的绳索。
“百长算什么,能戴这个的绝对是个千长!”一个步卒什长走过来,手中提着一个牛骨制成的头盔。
匈奴人缺少甲胄,底层的且渠和小当户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皮甲。要将他们和普通骑兵区分开来,除了武器,只能靠这种骨头做的“装饰品”。
步卒和骑兵一起动手,战场很快被清理完毕。
“战功”都挂上马背,匈奴和蛮骑的尸体被堆叠在一起,准备放火燃烧。
天气已经回暖,放任这么多的尸体不管,一旦发生疫病,很可能会危害到边民。挖坑掩埋太费事,不如一把火烧掉,干脆利落。
死掉的战马带不回去,同样被堆起来烧掉。还活着的,只要没跑远,都会被汉军套回来。
出身边郡的汉子,给匹马给把弓就能和匈奴拼命。同理,只要不是手太生,三五个边军抄起绳子,合作就能套下一匹战马。
一切处理得差不多,魏悦召集众人,带着战利品返回边塞。
在他们身后,熊熊的火焰已经燃起,黑烟滚滚,直冲天际。
有被血腥味吸引来的野兽,遇到火焰阻隔,不敢轻易上前。等到队伍走远,火焰熄灭,才警惕的上前,从边缘处搜寻,看看是否能找到些骨头碎肉。
要塞以南,边民尚不知太守已经击退来敌,各县乡依旧防守严密。村寨里聚的青壮日夜巡逻,遇到可疑之人,只要不会说汉话,都是先射几箭再说。
赵氏村寨中,赵嘉除了每日巡视,外加给牛羊喂些草料,基本无事可做。不想荒废时日,干脆让季豹制作沙盘,将家中的豆丁全都召集起来,开始教他们认字。
三头身们排排坐,公孙敖和卫青同样在列。
赵嘉咳嗽一声,执起木棍,在沙盘上写下“云中郡”三字。
该庆幸汉朝使用隶书,要是大篆,一个字能有七八种写法,多的可以达到二十多种,再是好为人师,估计都要抓着头发撞墙。
孩童们拿起木棍,在沙盘上认真描画,赵嘉起身走到门边,看着碧蓝的天空,想起熊伯挂在嘴边的农时,不由得眉心深锁。
一旦误了春耕,土地没有产出,牛羊出栏也需时日,交税需要动用家中的现钱,许多计划又要推迟。
“田税,口赋,算赋,徭役……”
赵嘉坐到门边,开始一项项计算。
公孙敖不算在内,卫青和八个三头身的口赋都需他来交。家中的人头税、粮税、熊伯等人践更需要备下的钱以及给佣耕的工钱,加起来不是个小数目。
赵嘉本以为自己有四百亩地,只要用心经营,怎么说也能吃喝不愁。现实却给了他一巴掌。甭管有多少地,也甭管养了多少牛羊,遇到天灾人祸、匈奴犯边,再多的努力也白搭。
“如果匈奴再不退,春耕真要出麻烦。”赵嘉背靠门框,长叹一声。
正犯愁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赵嘉连忙走到廊下,就见虎伯打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