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里,上至三个院长,下到助理研究员,除了外面御寒的大衣,里面的衣服都一样,是研究院发的工作服。
但杨秉恩不一样,他外面穿的是黑色挺阔的大衣,以林佳眼力来看,绝对不会便宜,里面更是一套笔挺的灰色中山装,脚上踩的还是蹭亮亮的皮鞋。
看着不像是一个努力钻研的研究者,更像是一个工于心计的政客。
“你好。”他朝沈言伸出手: “我早就听说老师收了一个年轻弟子,没想到这么一表人才。”沈言眼睑微垂,看着杨秉恩伸过来的手,没有去握。
老师从没跟他提过杨秉恩这个人,要么是老师不认为杨秉恩是他的学生,无足轻重,所以不必对他提及,要么是发生了一些事,导致老师不再认这个学生。
若是后者,沈言身为学生,自然站在钱老师这一边。
若是前者,与他握个手倒没什么,但万一是后者呢,万一杨秉恩做过什么对不起老师的事。至于是什么事,在这个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都可以反目成仇,甚至将人举报的扭曲时代,并不难猜。何况钱老师是被下放过的。以钱老师在机械领域的地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被下放。
要知道,与钱老师相同地位的赵老师都还能在研究院过着相对舒适的日子。
“哎呀。”
一旁的林佳忽然弯下腰,捂着心口,面露痛色。沈言就站在林佳旁边,连忙把人扶住: 怎么了?
大人们说话,沈安就坐在凳子上玩汪院长送给他的一个机械小飞机,但耳朵还是竖着,听到林佳的哎呦声,他忙不迭地跑过来,担忧道: “姨姨,你怎么了?”
林佳没立即回答他们两父子,她闭着眼睛,像在忍痛,过了几息才睁开眼睛道: “没事,应该是最近几天没休息好,累到了,心口突然有点痛。”
她又缓了几息才重新站直。
沈言担忧地看着她,显然不是很放心。
林佳冲他安抚地笑了笑: “没事的,我自己就是医生,好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杨秉恩道: “林医生年纪轻轻,医术就那么好,真是令人佩服。”沈言林佳朝杨秉恩看过去,他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手。
“可能我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林佳微笑,一边说着一边对上楼主任的眼神,似玩笑似
认真地道: “也幸好我有这方面的天赋,不然还配不上沈言呢。”
杨秉恩淡笑: 林医生这话就自谦了,你与沈言郎才女貌,再般配不过。
林佳笑道: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想。”
不知不觉间,与杨秉恩说话的人从沈言变成了林佳,杨秉恩也没再特意找沈言说话。
“林医生,”寒喧一阵后,杨秉恩道: “其实我不在研究院工作,昨儿听说老师回首都了,我今天便过来看看。许久不见老师,我有些想他,也实在担心他的身体。
“老师的身体之前是不怎么好,还危及到了生命……”
按说钱老师的身体状况不能随意告诉外人,但这些寻常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
“……我给老师调理了一阵,已经好了许多,继续调养下去,喝到我们小安的喜酒都不成问题。
不管杨秉恩是因为什么打听钱老师的病情,林佳都实话实说了,就看他信还是不信。信了又如何,不信他又要如何。杨秉恩面露惊喜:真的?
林佳抿唇一笑。
今日第一次来研究院露面,林佳特意打扮了一番,描了眉毛,涂了浅浅的口红,貌美得不像一个医生。
但她这样笑的时候,杨秉恩注意到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那看似平易近人,实则疏离的态度。
见林佳笑得这么好看,沈言眉心下意识地紧了一下,但余光瞥见杨秉恩的容貌,他的眉心又松开了。
不谈外貌,杨秉恩虽说要比顾良年纪大一些,但顾良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