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太蠢的缘故。
谢简说:“历练了一回,大皇子心性也沉稳多了。”如果大皇子不蠢,他早应该来请罪,父子哪来隔夜仇,如果他早些过来请罪,将大部分罪名担下,拓跋曜还能惩罚儿子不成?最多也就是训斥几句,罚几年俸禄而已,再不济就是惩罚他身边人,他是绝对不会有事的。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话不假,可同罪又不代表同惩。即便说出这句话的公孙鞅也没有惩罚秦世子,他惩罚是世子太傅。
可惜大皇子这会才在有心人提点下来找自己求情,本来该让陛下认下的情分全没了,不过他能留条命也够了。谢简暗想,太皇太后杀了林季华,三皇子又不是蠢人,肯定将仇记在心里,大皇子这会能顺利脱身也是他的运气。这小子几次三番做蠢事都有人给他兜底,也算有福气了,就是不知他这福气能庇护他多久。
对谢简的评价,拓跋曜不置可否,随手将信件往书案上一丢,“等他来了再说。”他顿了顿又道:“老二也就这两天的功夫了,你派人盯紧太皇太后,不要让她把手伸回京城。”他这生母这一辈子心里只有权势,太子是她晚年最后的支柱,也是她最后的权利依仗。
如今这依仗死了,拓跋曜倒是不怕她狗急跳墙,他防了她这么多年,不可能给她狗急跳墙的机会,但他要防她鱼死网破,对老三有什么不利。他年纪也不小了,太子死了,他必须马上再立太子安抚人心。老三不是太好,但在这么多儿子中属于资质不错的,让他暂当太子也好。
“唯。”谢简屈身领命,他不止要保护三皇子,还要安抚自家曾孙女,免得她太伤心。
拓跋曜又对谢简道:“太傅,再过段时间,你派人去南梁一趟,把广陵公主接回来。”这是拓跋曜第一次正式对谢简提及谢知将来的身份。
谢简一怔,广陵公主?难道拓跋曜收拾完秦家后,还想让阿菀回到他身边?甚至想恢复阿菀公主身份?
拓跋曜微微一笑,“我已经让工匠在铸金人,阿蕤福气好,连祭红珠都能一次成功,想来铸金人也会成功的。”
谢简不禁面露错愕,他是真没想到时至今日,拓跋曜还愿意让孙女为后,他跟拓跋曜君臣多年,太了解他的脾气性情,他对孙女也是一片真心了。老奸巨猾如谢简,面对此时的拓跋曜都有一瞬间的动容。孙女这辈子能让拓跋曜、秦纮这两人倾心相许也不亏了。他下跪道:“臣何德何能——”
“太傅,阿蕤当得起。”拓跋曜示意谢简起身,他是故意提早让谢简知道自己有意立谢知为后,为得就是安抚谢简。他让彭城王对付秦家,彭城王行事隐秘,但肯定瞒不了谢简,谢简跟秦宗言是儿女亲家,两家两代人联姻了好几个孩子。他去了秦家,对谢家也是大损失,不过一个皇后足够把谢简安抚下来,将来阿蕤能给自己生个儿子就更好了。
谢简起身道:“等臣回了平城,再派人去南梁将广陵公主接回。”如果那时你还有这个机会的话,谢简心中暗道,当然从私心讲,他还是希望秦家能赢。帝心难测,尤其是拓跋曜这种多疑的帝皇,他现在对孙女是求而不得,是故将孙女一切都美化了。等人到手,他跟阿菀想要谢家在魏国立足,必须提起二十万分精神来伺候他,稍有不慎就是谢家灭族之祸,与其这样还不如让秦家上位。
谢简的话让拓跋曜冷了许多天的脸稍稍回暖,“你退下吧。”
谢简屈身退下,离开御书房后就派人隐秘去大皇子行宫,当然这些所谓的隐秘都没瞒着拓跋曜,本来他做这些事都是拓跋曜授意。谢简站在行宫外,遥遥看着秦宗言的府邸,心里有些担心女儿,也不知秦宗言对阿镜有什么安排?照着阿镜的脾气,她应该不会乐意离开,可平城马上就乱了,她要是不走——谢简动了动手,强行按捺下派人去看女儿的冲动,他要相信秦宗言,他现在轻举妄动,对女儿、孙女没有丝毫帮助,只会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