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不见了?”陈留厉声问着六娘, “初一不见有几天了?是不是我不派人去接初一, 你们就不告诉我?”
六娘捂着脸哭泣道,“初一是前天晚上不见的, 白天还跟我好好的, 晚上就不见了, 一起不见的还有五姐的心腹仆妇和那仆妇的夫婿,这对夫妻不是谢家和和贺楼家的家生子,是五姐收留的流民。”
永安侯见六娘哭得梨花带雨, 不由心疼,挺身而出道:“母亲, 这事不能怪六娘,都是初一不知分寸,居然会听下人的怂恿离家出走。”永安侯跟六娘已成亲,因是最近京城气氛不好, 五娘又没去世多久,谢简和永安侯也没有大办,只自家人一起吃了一桌喜宴, 两人就算成亲。
永安侯一直觉得亏欠了妻子,尤其是妻子在成亲后也不着艳色, 说是还没五姐孝期。她只是妹子, 又是填房,根本没必要为五娘服孝, 她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初一?她如此善解人意, 永安侯对她更疼爱。哪里舍得岳母如此责骂妻子?六娘对初一已经够好, 嘘寒问暖,晚上还怕初一害怕,陪他睡觉。永安侯现在根本不想看到儿子,难为妻子还能如此照顾这么一个恶心孩子。
永安侯以前也很疼爱初一,可自从见到初一痊愈后的模样,永安侯就想到是不是五娘死时也是这模样?一想到曾经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如此,他就忍不住作呕,他庆幸五娘死了,五娘要是活着,他还要忍着恶心继续跟她过下去!而初一这个代表他以往耻辱的儿子,他也恨不得立刻死了,他跟六娘将来会有很多孩子。
陈留冷眼看着自己五女婿兼六女婿,谢简挑的女婿除了秦宗言堪称人中龙凤外,别的都资质平庸,唯一可取之处就是老实,对妻子、孩子好。可人心是最琢磨不透的,哪怕是谢简,恐怕都没想到永安侯会如此。她看着哀哀哭泣的六娘和一脸心疼的永安侯,心头一阵厌烦,对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庶女,陈留偶然也会起几分疼爱之意,可六娘总有一种让自己很快又厌了她的本事。
“孩子是你们自己的,你们自己掂量。”初一又不是自己亲外孙,陈留会过问初一也是因为宁馨央求她,不然陈留怎么会多管别人家的闲事。永安侯要是自己亲女婿,他如此行事,她非弄死他给女儿陪葬不可,“你们走吧。”陈留厌倦的挥手,“以后没事不用上门,我不缺你们这份孝心。”
几个庶女在闺中时,关系同陈留颇淡,出嫁后反而亲昵起来。再傻的人都知道,她们婚后日子会如此好过,就是因为家里关系。她们时常会带孩子上门陪陈留说话,不管是不是有意讨好她,陈留也乐得跟庶女们打好关系。宁馨嫁人,陈留难免寂寞,母女感情反而日复一日的亲近起来。
六娘和永安侯脸色大变,两人慌忙下跪求饶:“母亲恕罪。”谢家庶女可以随时登门公主府、太傅府,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事,陈留这句话,就是收回六娘和永安侯的权利。这点永安侯再傻都不敢完全得罪岳母,“我已派人去找初一,肯定会找到的。”
“你们——”陈留正想骂两人还要不要脸。
谢简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初一是被五娘的心腹带走了?”
六娘听到父亲的声音,畏缩了一下,如果她对陈留是敬畏,对谢简就是畏惧,父亲从来不责骂她,可也是他把自己在道观里关了五六年,任她被西平公主磨搓,他明明可以救自己的,可就为了让西平公主出气,对自己视而不见。六娘隐藏在衣袖上的双手紧握,尽量掩饰自己惧怕,“具体事宜我们也在查,初一还那么小,他肯定是被那些贱民怂恿的!”
谢简神情淡然的看着六娘和永安侯,看着两人忐忑不已的望着自己,他才道:“初一是自己离开的,你们想过他会去哪里吗?”要是让谢简知道,六娘所认为他有意把女儿留给西平出气,谢简非笑她自作多情不可。谢简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怕得罪一个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