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猥琐卑鄙的垃圾。
房间内的闷热盖着晏君寻, 他觉察到自己的背部有汗。他想大口喘息,但是又觉得恶心。
墙壁上的墙皮潮得起皱,就像被泡皱的人体皮肤。
卫生间的窗户早就破了, 里面的马桶全是灰尘, 脏得发污。吴琼花趴在那里哭喊过,凶手拽着她的后领,把她一次又一次地摁进去。
晏君寻喉间干涩得发苦。
凶手喜欢卫生间。不,凶手喜欢那样狭窄的空间。
你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吗?
晏君寻皱着眉转过头, 面朝着窗口,让风把味道吹散了。
凶手在卫生间停留了很久,他把这个过程称为“教育”。他真的非常扭曲,或许他根本不知道正常教育是什么样的。
儿童期创伤。这跟他的结巴有关系吗?
“这件事能让他获得自信, ”时山延靠近些晏君寻,“他在过程里感觉愉快,还意外收获了督察局给他的成就感。”
“表现欲, ”晏君寻脑袋里回响着凶手结结巴巴的声音,“他时刻都想证明自己。”
他一开始挑选的两个受害者年纪都相对较大, 已经处于即将结束□□工作的状态。吴琼花最明显,她的生活里只剩几个老顾客了。这样的受害者在凶手面前毫无反抗能力。
“受害者的年龄不断地发生变化, ”晏君寻站起身, 绕开木桌,“凶手认为自己在做挑战。”
一号受害者吴琼花43岁, 二号受害者李思38岁, 三号受害者白晶晴24岁, 四号受害者胡馨只有16岁。受害者的身份都很单一, 不是□□女,就是女学生。
“他在二次犯案的日记里再次提到了凉皮店, 我们可以把凉皮店看作他的‘家’,他以此为中心在寻找猎物。”晏君寻记得日记上的每一个字,“他在战争期间遇见了三号受害者白晶晴,”晏君寻看到墙面上的裂纹,继续说,“并且把白晶晴当作最特别的……他在2160年到2163年里没有犯案,原因也许在白晶晴身上。”
凶手在日记里有脆弱的一面,他在杀吴琼花和李思时都会反复抱怨,甚至喊妈妈,但是杀白晶晴的时候完全没有,并且选择了“天气很好”这样的形容作为开端。
齐石的口供里有关于白晶晴的事情,可惜现在它们都和珏一起被关闭了。
时山延摸了下裤兜,里面没烟。他说:“跳过白晶晴吧。”
如果白晶晴真的带给了凶手什么变化,那变化在四号受害者胡馨身上最明显。
“我没有看到关于胡馨的日记,”晏君寻看到墙面上贴纸的痕迹,“姜敛给的资料里也没有她的住址。”
“胡馨在停泊区第八中学上课,跑读,”时山延对上晏君寻的目光,毫无悔改地说,“我从珏的加密存档里瞄到的。”
* * *
林波波站在家门口。他不久前才给自己更换了密码锁,密码很难,这让他不得不把那些数字念出来,以免自己把顺序输错。
“8、890……”
你是猪吗?
“572……”
笨死了!快点背出来,背出来林波波!
林波波越发着急,他无措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不要陷入回忆。但是没用,只要他站在家门前,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母亲的叱责。
“8905……7……”林波波开始流汗了,他面部涨得通红,“72014。”
门开了,林波波如释重负。他揩着额头上的汗珠,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林波波进门换鞋。他的鞋都摆得很规整,这是他妈的习惯。家里的东西必须整齐,稍微乱一点,他妈都会变得十分焦躁,焦躁的结果就是辱骂林波波。
你是猪吗?
这是他妈的口头禅。他妈这样骂他父亲,也这样骂他。
家里有两间卧房,一间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