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夜所说的会解决这个问题的家人,也就是薄沉夜的监护人薄遵。
他原本是某个特殊部队的经营“外勤人员”,常年游走在黑暗与凶险的战斗之中。
沉夜是他的战友的孩子。而那位战友为了不泄露出他的情报而死去。为了报答这份恩情,薄遵在从外勤转内勤当管理统筹人员之后收养了沉夜。
听起来像一段有情有义的故事,如果不是沉夜很快就看出来这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这件事。薄遵的性格让她想起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们都缺少了作为一个标准定义上的“社会性人类”的一部分内核。
他甚至比沉夜的父亲坏掉得更纯粹、更干净。从枪林弹雨、刀尖舔血的生死刺激到风起云涌、错综复杂的权力斗争,他所追求的部分比疯狂更疯狂。
然而抛开这一切单独看他的外在,他又是那么温文尔雅、正直有礼的一个人。他简直像是道德的化身一样,绝不讲究外在的浮华享受,甚至这些年来稍微奢侈一点的支出,都全是为了收养的那个战友的遗腹子。他也许会使用手段,但谁都觉得那是正人君子的所作所为;他的言行举止就像是活在过时的传说或者童话里的那种悲剧英雄一样。
他对沉夜的爱是带着愧疚的无所不包的溺爱。表面上是这样。实际上那是恶虐的爱,是肆意的浇灌。他爱她的聪慧、肆意与无暇,但同时好奇她会怎样地成长。
当然,薄遵与天命之子原本的命运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会成为天命之子成长的路上亦师亦友的存在——不过最终面目却是一直利用他、控制他的幕后反派。
这不是巧合,是世界意识扔好的淤泥。
沉夜很乐意地领受了这份礼物,并且好好利用起淤泥开始为自己所用。
下午第一节课上到了一半,教务处的老师在门口敲了敲门,“薄沉夜同学在吗?出来一下,你家长找你。”
沉夜在全班的注目下小跑出去,外面等着的是薄沉夜的监护人薄遵和他的秘书一名以及薄遵叫来的律师一人。
律师是一名女性,长头发扎着,看起来温柔又干练。沉夜一看就知道,这又是滴水不漏的“好爸爸”的安排。青春期小女孩的校园烦恼,如果有对成年男性说起来难堪的部分,对着同样身为女性的长辈就更容易倾诉。
她只是简单地打量了一下,跟律师小姐叫唤了一个微笑,就把注意力转回给薄遵:
“爸爸。”
她向前两步,拉住薄遵的手。
男人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将她耳侧散落下来的鬓发别到耳后。
“我看到你发的消息了,情况也跟这位律师介绍过了。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教务处的老师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是薄遵的秘书很有眼力见地打断了。
“这位老师,麻烦您直接带我们去校长办公室可以吗?因为涉及到在校园贴吧等网络环境上发表的诽谤中伤以及现实生活里的人身攻击、校园霸凌等一系列直接关联到学生的个人品德和学校的管理制度的问题,我们希望能直接提取监控作为证据,是非与否都交给法律去判断。”
薄遵也礼貌地点了点头,对沉夜说,“如果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不方便跟爸爸说,可以跟律师说。”
沉夜摇了摇头,“没有了,但我存有几份录音,需要吗?”
教务处的老师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原则上学校是不允许带手机的——”
薄遵说:“原则上学校应该教育学生校园霸凌是一种非常品德败坏的行为的。”
沉夜抬头看了他一眼,乌黑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狡黠的笑意,又握紧他的手晃了两下,狐假虎威一样补充:“原则上做了坏事就是应该被惩罚的。”
老师终于沉下脸说:“可是你一个女生整天跟七八个流里流气的男的混在一起,谁不会多想?你身为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