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凉下来, 等放干田里的水,稻谷已经金黄金黄的了,穗子大串大串垂下来,看着就养眼睛, 刘大队长天天背着手在田埂转悠, 只等着合适的天气就能收割了。
秋收是最累人的,割禾、打谷子哪个都费力气。
因此在割禾前几天,刘大队长特意给大家伙放了几天假喘喘气。
他也凑巧有事要去县里一趟。
前一天就问了村里几个小伙子, 有没有人要去的,他有牛车,到时一起就行了。
摇头的都是磕磕巴巴拿不出钱的,去了也是丢人。
倒是有几个心里痒痒的去见识见识的。
一行人, 知青占了大半部分。
听见陆卫国要去,刘大队长特意给他留了两靠前的位置, 不用跟人挤着。
陆卫国打心底里感谢,他看着李静坐上去了,才说,“刘叔,我来赶吧。”
刘水来拒绝了, 说,“这路难走的很,你刘叔我有经验,你好好坐着就是了。”
他都这么说了,陆卫国也没办法了。
李静看看刘叔, 又看看她男人,明显她男人在刘叔面前是不一样的。虽然黑着脸,但一点都不瘆人了。
刘水来收起烟杆子,大声一问,“还有人没来的吗?”
牛车上挤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较为斯文的男知青说,“大队长,齐了。”
“好,既然齐了,大家就坐……”
“大队长,等等,再等等我——”
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孙志红边喊边喘。
她都要气死了,明明叫了女知青等她一会,她不就是往脸上涂了点东西耽误了一点时间吗?
刘水来脸黑,男知青赵文强也是,他刚才都说了人齐了,这不是打他脸吗?
刘水来皱着眉头,“行了,既然到了就赶紧坐上来,大家伙赶紧腾个位置。”
牛板车上位置也就那么点,中间还好,能往里头坐,挨边的基本就挨点屁股了。
车上已经够挤了,又来一个人,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刘大队长在,他们也不好发作,再说了也不能让大家看热闹了去。
大家挤了挤,勉强还能挤下一个人。
刘大队长,“都坐好了啊,吁——”
牛车一晃一晃,牛班车压得咯吱咯吱的。
车速并不快,再说了他们也不是为了赶时间,有牛车坐就意味着不用走路,谁也说不出嫌弃的话来。
一路上两边的田野都是金黄色的稻谷,刘大队长看着秋收的盛景,常年绷紧的脸色缓缓变好。
就两分钟的功夫,陆卫国已经体会到坐车的难受,屁-股底下又硌又难受,旁边还有人挤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挤下去。
他两一双撑在李静身后护着,一手紧紧扒拉着木板边缘,脸色显得有点严肃。
孙志红就不客气了,她挪着屁-股往里移了一大块,直到人脸色黑的不行了,才停下来,眼睛这里转转那里转转。
看见李静在她旁边时,她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一声刺耳的声音在人挤人的木板上响起,“李静,你怎么在这”
挨着孙志红的刘晓丽没忍住堵着耳朵骂,口水飞溅,“孙志红你有病啊,大声囔囔啥呢?”
“你才有病,”
“我耳朵没聋,你声音小点行不行。”刘晓红实在忍不住了。
“你,”孙志红堵地慌,脸上抹的省下来的磨米粉已经散了,东一块西一块的。
李静坐车上晃得头疼,有陆卫国拉着,没理她。
孙志红和刘晓丽只要凑一起就能吵起来的那种。
赶车的刘大队长眉头皱得都能挤苍蝇了。
男知青自诩为有知识有学问的人,撇开了头理都不理他们。
两个小时的路程,也不算远了,但就这一路的颠簸,颠得大家脸色又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