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暖气片不知道坏了多久了,没一丝热气,更加没有别的保暖设备,鹿念刚从宴会溜出来不久,在外活动过身体,所以刚进来时还暖和着。
不过在这里坐久了,身上逐渐泛起凉意,她身体本来气血不足,特别畏寒。
鹿念没怎么在意,只是把两只小手悄悄捂在了袖子里,把自己身体蜷缩了一下,然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秦祀,继续进行说服,“我体积很小的,不会占你很多地方,而且我也很安静。”
男孩坐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鹿念听到他冷冷的声音,“我要睡了,你回去。”
鹿念,“……”我还可以再坐一会儿的。
“回去。”男孩态度很强硬,他脸上什么也看不出,也不回答她的问题。
他抿着唇,视线从她有些泛白的面颊和捂在袖内的小手上掠过,什么也没说。
鹿念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现在的反派明明还只是个小幼崽,为什么就已经那么琢磨不透了!
不过都被这样下逐客令了,鹿念脸皮再厚,也再待不下去了,只能可怜巴巴的跟着他下楼。
秦祀带她回去,他对园子轻车熟路,只是一路沉默,快再次见到陆家大门时,他背对着她,“我这几天不在,那里也没什么好稀罕的东西,随便你去不去。”
鹿念眼睛一亮,“好,那我过年来玩!”
她迟疑了一下,又问,“可是,过年你不在家里,去哪儿呢,外面应该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男孩没说话,脸上倏尔浮出了一个带着嘲讽的笑,他轻声说,“家?”
他长这么大,哪儿有他的家?孤儿院?现在住的阁楼?他从来都没有过家。
晚风把他额上碎发吹乱,男孩子面庞还带着稚气,却有一双宛如冻原一样的眼睛,超乎年龄的成熟,冷郁。
鹿念很难形容他此刻的表情,她移不开视线,可是想到他的经历,也沉默了。
从头到尾,一直到最后他生命结束,秦祀确实也从没有过一个家。
她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人生轨迹不会扭转的话,他真的会过不过二十九岁吗?到底又是因为什么死的呢?
她从来就没有弄懂过秦祀,即使还是幼年版的,她发现她也搞不懂秦祀的心思,他感情极度内敛,对任何人都防备十足,她也难以想象他经历过什么,心里都藏着些什么。
鹿念默默走了一段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身后夜色挥手,大声说,“今天我玩得很开心!”
秦祀早头也不回的走了,肯定听不到了,不过她还是要说。
暮色里,树叶动了一下。
明明知道她根本看不见他在哪,听到这句话时,男孩还是迅速别开了脸。
一直到她声音消失,回头继续走路,他才又转回视线,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视野尽头,再也看不见。
傻子,他低垂着睫,无声的默念出两个字。
挨冻很好玩?
*
新年越来越近,陆家每天来人络绎不绝,家里厨师这段时间都忙得脚不沾地,陆执宏和何甜每天晚上都有应酬。
鹿念能不去就不去,但是,惦记着她的人也不少,这还没到过年那天,鹿念收到的红包和礼物都已经快堆成了小山。
“这段时间,大家给你的礼物我都叫人给你放一楼客房里了。”陆执宏说,“等下自己去拆,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他刚喝完酒,一身酒气,领带松着,招手示意鹿念过去,他盯着她,盯得鹿念有些发毛,陆执宏忽然说,“一下就这么大了……新年就又大一岁了,好好学习,你像我,以后我把公司给你,你照顾好你姐姐,她身体不好……”
鹿念:???
她发现她完全听不懂陆执宏在说什么。
“先生喝醉了。”张秋萍拉过鹿念,“念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