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吗?”苏软歪头问春儿, 一双黑如葡萄的眼睛轻轻眨着。
是啊,都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喜不喜欢的已经不重要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十多天已经过去了。这十几天内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丁莲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苏软听说丁莲之所以能够毫发无伤的回来不仅仅是因为沈钧尧和秦瑜营救得当, 还多亏了王若奴。当日, 沈钧尧和秦瑜领兵围攻王瑕, 王瑕本打算杀了丁莲泄愤。但王若奴拼死阻拦了王瑕, 这才让丁莲毫发无伤。
当然了,王瑕和王若奴已经被大理寺少卿秦瑜先行押往京都了。而沈钧尧则是带着苏软去了青州地界。
青州与京都相隔千里,皇威难以震慑;加之, 青州又位于两国的边境地带, 城中不甚安稳, 时常有贼人作乱。
苏软已经多年未曾回到过青州,当她看到青州城墙上挂着的古朴厚重的“青州”二字时, 心跳也不禁跟着快了起来。
沈钧尧此次来鄞州办案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想必刑部那边的事务应当也堆积了好些;是以,沈钧尧不准备在青州多作停留。沈钧尧一行人进入青州内城寻了一处客栈稍作修整。苏软准备明日便回苏家村祭拜父母双亲。
夜色浓郁的像被墨汁染了一般, 天上黯淡无星。现在已经是子时三刻了,万籁俱静。
苏软却猛然从床上惊醒, 细汗布满了额头, 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情。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在客栈这才定下神来。苏软轻轻将额发间的细汗擦拭。也不知怎的,自从那日苏软从园林回来她总是会做噩梦:她梦见自己被王瑕给杀了, 还不是一刀了断的那种是用钝了的刀一次次划着她的脖子。她还梦见了园林里那些死去的人张牙舞爪向她扑过来。
苏软瞧着一眼身旁睡的正熟的沈钧尧, 又呆坐在那儿好长时间才缓过神,她拽着被子缓缓躺下,随即闭上眼睛。
苏软躺下时,原本睡的正熟的沈钧尧睁开眸子, 目光如炬,显然早就醒了。他偏头看着背对自己的苏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疼惜。
沈钧尧翻身下床,披着袍子走出外间。
今夜正是沈大守夜,沈钧尧一开门他便有所察觉。
“主子。”
“我不是吩咐过你,让厨子在苏姨娘的饭菜中加一些安神药。”沈钧尧一只手拧着眉头。
“奴才按照您吩咐的做了。”沈大瞧着沈钧尧的脸色,大着胆子猜测道:“可是那安神药无用?”
沈钧尧忖度了一会儿,想来不是安神药无用而是小娘子确实被吓坏了。他那日回府后本是想安慰安慰苏软,却发现苏软待他和往常一样,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与他闹脾气,好似全然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沈钧尧以为她是个胆子大的,心也大的。
可谁知,等到了半夜的时候苏软竟是在被子里偷偷哭泣。
沈钧尧心里不是滋味,每每想与她解释,想安慰她但都被苏软给避过去了。无论沈钧尧说什么,苏软这小娘子绝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你去拿些安神香过来。”
“是。”
沈钧尧走回内间,将金兽香炉中的香倒了出来换成了安神。许是安神香起了作用,苏软睡觉时紧蹙的眉宇缓缓展开。
沈钧尧站在床榻前一动不动的看着锦衾里的人儿,他伸出手去碰苏软滑滑嫩嫩的脸,眼中不自觉的带了些笑意。
来回一折腾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沈钧尧此刻也没了睡意。他索性研墨持笔将苏软的模样给画了下来。
沈钧尧画工了得,疏落笔间一位眼睛潋滟,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便跃然纸上。沈钧尧画完后犹然不满,总觉得是欠缺了些什么。当他目光落在苏软发髻间时才恍然大悟,他持笔又飞快的给画中的佳人添了一个簪子。
簪子是一支鎏金簪,上面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鎏金翠鸟栖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