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刷地一下,把目光集中在陈晨身上。
陈晨慢慢抬起脸,环视一圈众人,面带微笑:“也行,我就随便问几句。”
陈晨轻轻地转动着钢笔,注视着韩兑,语气温和地问道:“请问韩同志,你为什么要把农机厂建立在后山树林中?”
韩兑早有准备,坦然回答:“农机厂噪音太大,有污染。建在村子中,怕影响村民的休息和生活。”
陈晨微微点下头,接着又问:“那工厂的地下两层是怎么回事?”
李小波一听这个问题,拳头攥得更紧了。他怕工作组的人发现异常,只好低头看着桌面。
韩兑仍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还是怕噪音怕污染。”
陈晨抬起眼睛,盯着韩兑问:“为什么村民们都不知道工厂有地下两层?”
韩兑答道:“我从来没有隐瞒的意思,关键是从来也没人问。”
陈晨微微一笑,“那么,只要是问了,你就会回答是吗?”
韩兑点头:“是呢。你看你问了,我不就是回答了吗?”
陈晨又追问一句:“据我了解,农机厂的工人多劳多得?”
韩兑笑着回答:“我们的农业劳动也是壮劳力多拿工分,壮劳力拿十分,妇女拿七八分,老人孩子拿五分。农业基础,工厂也是比对着农业来的。我们目前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还是得按劳分配,等我们进入**社会就可以进行按需分配。”
陈晨再次一笑:“韩同志,你确实很懂得这辩论这一套。”
韩兑谦虚地答道:“我们村民风淳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叫做辩论。”
黄国福和吕达声陈晨的提问方式很不满,他们想插嘴,陈晨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两人又停下了。
陈晨提问完毕,主动站起来说道:“我的提问完了,我看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韩同志看上去精神状态不佳,我们的调查工作还需要进一步地落实。”
吕达声不满地说道:“就这样完了?”
陈晨道:“今天的完了。”
吕达声猛地站起来,说道:”你问完了,我还没有,我再问韩同志几句。”
陈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韩兑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润喉。、
吕达声咄咄逼人地问道:“韩队长,你们农机场的地下二层明显存在巨大问题,我希望你早点交代?”
韩兑惊讶道:“吕同志,这个巨大问题是什么问题?”
吕达声冷笑道:“如果没有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建地下室?”
韩兑两手一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怕噪音怕污染。”
吕达声重重冷哼一声:“你这话说得好像别的工厂就没有噪音污染似的,我们市里的机械厂比你们农机厂不知大多少倍,也没听说他们怕污染就建地下室。”
韩兑认真跟吕达声讲道理:“吕同志,人家机械厂有高端的科技设备,有专家学者,我们什么也没有啊。我们办厂的口号是‘没有专家靠大家,没有经验靠实践,不懂洋法用土法’,你要理解我们贫下中农的苦楚啊,我们一穷二白,什么也不懂,人家炼钢用高炉,我们用煤炉。条件不同,环境不同,这就叫做一切从实际出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吕达声的耐心越来越差,提高嗓门吼道:“你又开始狡辩了,就冲你这态度,就该让你罪加一等。”
韩兑吓得“瑟瑟发抖”。
李小波也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说道:“吕同志,你这是在恐吓我们队长。”
吕达声看李小波像看到一条臭虫似的,一脸嫌恶:“我没问你,不要插话。”
这时候,秦肃开口了,他的语气异常严厉:“吕达声同志,请注意你的说话语气,你这是在搞刑讯逼供!”
吕达声都被气笑了:“我动手了吗?我只是问他几句,就叫刑讯逼供,你是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