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兑揣着那盒好烟进了堂屋,笑着挨个打招呼:“大富叔,大祥叔,铁子哥。”
韩铁是韩兑的本家堂哥,这家伙跟韩刚有的一拼,是个二愣子,脑子不太好使,头脑简单还脾气暴躁,还打过媳妇。以前的韩兑跟他年纪差的多,又瞧不上他这个人,跟他交集很少。但人家既然来了,韩兑也是热情招待。
他走过去,给三人一人发了一根烟,韩铁一看有好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地说道:“小锐老弟,你现在果然了不得,都抽上这么好的烟了。”
韩大富和韩大祥也接过烟点上,满足地吸了一口,堂屋里烟雾缭绕的。
韩大富先开口:“小锐,你今天的表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文静不爱说话的,没想到你是土里埋金,有内才啊。”
韩大祥也接道:“那可不是嘛,咱家小锐毕竟是个高中生,学习又好,甩他李满福的儿子几条街。”
韩兑谦虚地回道:“大富叔,大祥叔,你们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今天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咱们老韩家被他们李家打压了这么多年,我心中积攒了太多不满。我在学校学习革命理论时,书上说,咱们的革命干部是为人民服务的,是人民的公仆,可他李满福把自己当成人民的老爷了,骑在大家头上作威作福。他一人得道,李家的人是鸡犬升天。你们瞧瞧老李家都是些什么人,李银安是个老不正经的,李小河李小溪李小湖,简直是污水横流。”
韩兑的话成功地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愤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开骂李满福和李家人。
“李家人没几个好的,一到上工就躲懒,分东西时比谁都积极。”
“分得还都是好的。”
“见着咱们眼睛恨不得长头顶上。”
……
韩兑见火拱得差不多了,继续添材:“叔,以前我年纪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有些话我今天都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别骂我。”
韩大富和韩大祥催促道:“没事,你说你说,我们怎会骂你?”
韩兑清清嗓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小时候也怨过我爸和你们这些大人,怨你们为什么不反抗,任由他们欺负我们。”
他这话一出,韩铁第一个响应:“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早说了,大家抄家伙跟姓李的干,没人搭理我。”
韩大富和韩大祥听完韩兑的话,脸上露出颇不自在的表情,两人低头猛抽烟:“那个小锐,我们有我们的难处。”
韩大华则是直接开骂:“你这孩子是怎么说话的?”
陈月香也觉得儿子的话有些不妥,可她又觉得儿子那么聪明,说这话肯定有他的用意。
因此就对韩大华说道:“你别急,让小锐把话说完。”
韩兑笑着说道:“当然了,那是我小时候的看法,我那时年纪小,头脑比较简单。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韩大富和韩大祥这才松了一口气。
韩兑继续说道:“等我长大后,念了书,经过一些事,才明白,不是你们软弱、怂,而是迫不得已,那个李满福毕竟是生产队的队长,你们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韩大富和韩大祥连声附和:“对对,就是这样。我们也不是怂人。”
韩兑:“后来,我就默默地钻研,我研究了伟大领袖的著作,看了革命导师马克思他老人家的书,再加上自己的苦苦思索。终于有一天,我豁然开朗,大彻大悟。”
大家一脸惊讶地看着韩兑,等着他的后续。
陈月香:“……”这孩子聊个天都要打个弯儿。
韩铁已经等不及了,自己先给出答案:“小锐,你是不是悟出来:对于李家这中人,咱就是得跟他干。”
韩大富瞪了韩铁一眼:“你可闭嘴吧,让你弟说。”
韩铁嘿嘿一笑。
韩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