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李满福、张会计、刘卫国都在,他们一看到韩兑领着三个器宇不凡的年轻人下了汽车,不由得呆住了。这三人是什么来头?韩兑又怎么跟他们在一起?
李满福怔了片刻,先整整衣裳,再搭配上合适的表情,做出一副很有威严和派头的模样,踱着方步慢慢走过来,矜持地伸出手跟秦同志握了一下:“我是李满福,我代表八队的干部和全体社员,欢迎你们。”
秦同志只是浅浅地与他握了一下手,淡声说道:“李队长,我不是知青,我是来送人的。”
他指指赵永进和江云飞:“这两位才是。”
李满福:“……”
于是他又把同样的事情重做了一遍,跟赵永进和江云飞握手。
场面一度有些滑稽,韩兑忍着笑站在一旁看热闹。
李满福扭头一看到韩兑,不由得眉头一皱。刘卫国就像李满福肚里的蛔虫一样,也对韩兑皱眉头:“韩兑,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韩兑没理会刘卫国,跟赵永进打招呼:“永进,我先回去了。我家住在村南头,从左数第五家,门前有一棵大桑树,你有事记得去找我。”
赵永进笑道:“好的好的,你先回去歇着吧,等我安顿好再去登门拜访。”
韩兑说完,对江云飞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秦同志:“……”唯独漏掉了他。
韩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个了圈,走到生产队后面的那排房子前,这里是生产队的仓库和保管室,以前有几间空房,先前来的几批知青就住在这里。
这帮知青正在叽叽喳喳地说话,一看到韩兑进来,立即安静下来,大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韩兑往人群中看了一眼,自己跟这些人也不熟,只对两个男知青略有些印象,这两人他只记得一个的名字,叫关山月,这人的名字很有特色,所以他就记住了。
他跟关山月打招呼:“关同志你好,我跟何叔去接知青,刚回来,今天又来了七个知青,五男两女。”
关同志神色平淡:“哦,又来七个啊。”
其余人是神情各异,谈不上欢迎也谈不上讨厌,就是无所谓。
有一个扎着两根刷子似短辩的姑娘,快言快语:“我们本来住得就够挤了,再来七个,可怎么住呀。”
其他人一脸无奈:“那还能怎么着,只能硬挤呗,反正给咱们盖房子是不可能的。”
韩兑安慰他们:“你们不用太担心,大队和生产队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我听了一嘴,队里有可能安排几个人到社员家里住。”
短辫子女同志又说道:“社员家里也不宽敞,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住得习惯。”
以前他们中也有人住到社员家里,结果时间一长就发生了不少矛盾,先是卫生习惯不同,知青觉得社员不讲卫生,社员觉得知青矫□□多;再有就是,有些社员爱占小便宜,知青不乐意。到了最后大家互相嫌弃。那几个人又灰溜溜地搬回来了。
韩兑笑道:“事在人为嘛。再说了,现在只是个过渡,先凑和住着,等到咱们生产队有钱了,给你们新一排新房。”
大家只是看着韩兑笑而不语。这话也就说说而已。
韩兑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开。关山月有些过意不去,送韩兑出门。
路上,他说道:“韩同志,谢谢你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同志们最近有些情绪不佳,你别介意。”
韩兑笑道:“能理解。我们生产队的条件确实太差了些,别说你们这些从城里来的住不惯,就连我这个本地土著,从学校回来都有些不适应。”
关山月听到他说到“本地土著”不由得觉得好笑,也顺便安慰了他一句。
关山月沉吟一会儿,突然问道:“韩同志,我听说你也要进队委会是吗?”
韩兑假装惊讶一下:“哎哟,这事连你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