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明让管事把人请到偏厅,随后前去见客,这一忙天黑才将人送走,宋乔乔等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沈司明出发前往兰化。
宋乔乔迷迷糊糊记得他嘱咐了不少事,不要外出,沈家族中来人不要见,送东西过来也不要收,如今身子重,有客到访都可以拒绝,末了,让她吃好睡好,等他回来。
沈司明前去兰化的第三天,沈家祖宅那儿果然来了人,派头不小,大意是来看宋乔乔的,想让她回沈家祖宅那儿安胎。
被管事拒之门外后,隔天又来人送了些东西,到下午时就有人带了孩子过来闹,哭天抢地的,说沈司明当了官忘恩负义,连自家人都害。
大约是赌年轻的沈夫人脸皮子薄,禁不起这样接连的闹,肯定会出门来见,他们也只要见着人就成,可府里那位是个沉得住气的,外边儿都哭唱沈司明欺负良家妇女,要告官府里去,这都没反应。
没反应也就算了,还出来几个家丁,给她们送水送吃的,还贴心问要不要送她们去官府。
待到第五天,来了两个中年人拍门,看起来气急败坏的,这回不是找宋乔乔,是找沈司明的,从头到尾就一句话:“沈司明你什么意思!”
这样前前后后闹了有十来日不见累,院子内,宋乔乔听春晓禀报,吃了一口甜瓜:“这些戏比茶楼里说书的还精彩。”一天一个不重样。
“小姐,昨天来的好像是姑爷的婶子。”春晓这几日从管事那儿也把姑爷家里的亲戚摸了个熟,“今儿来的是姑爷远房堂哥,前个好像是个寡妇,再前头,是老夫人那边的人。”
沈家祖宅在龙山,算是个富饶之地,离江都也近。龙山许多人做木材生意,沈家就是其中之一,家业虽然不大,但亲戚很多,事多人烦。
沈司明的母亲身体不太好,在生下他后没几年就病逝了,仗着沈老爷人善,以往受照顾的亲戚便联合起来要他再娶,加上同行中有人故意使计,沈家的生意一度遭难,沈老爷被迫娶了现在的沈老夫人。
没过几年,沈老爷也病逝了。
此后年幼的沈司明日子就不太好过,若非一些仆人管事帮忙照顾,那群势利眼的亲戚能将一个孩子也给逼死,照着沈老夫人所希望的,最好是养废了才好,将沈家这些家业都留给自己两个儿子,可没如她所愿,沈司明之后带着家仆来到江都,一路平步青云,直至到今天。
为官后沈司明做的也很直接,沈家族中那帮亲戚看重什么,他就从中作梗夺人什么,沈老夫人看重两个儿子,他就将她那两个宝贝儿子弄废,一个沉迷风花雪月之事,与花楼女子牵扯不清,一个整日闲散在家什么都不做,坐吃山空,不仅是沈家的家业,就连当初沈老夫人陪嫁过来的那六间铺子,沈司明都动了手。
如今的沈家就剩个老宅,那点营生根本支撑不住,可沈司明在府里的时候他们不敢来闹,于是只能等他离开江都。
“他们要么自己是傻子,要么把我当傻子。”宋乔乔示意春晓去取册子,“将这些记下来,到时候交给说书先生,给他些银两,让他着重多说说沈家以前的事儿。”
春晓点点头:“小姐,给二少爷的贺礼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派人送过去?”
“把之前买的那套砚台也放上,明天派人送去,言明是相公亲自选的。”
宋乔乔想了想后又在贺礼中添了两样,虽然她有个天真无比,沉浸后院不可自拔的便宜爹,但严氏所出的两个儿子都颇有出息,今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而她离开之后就不会再知道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出于这一年的相处,她如何都应该帮孩子爹做点什么,与顾家两位哥哥关系近一些,以后也能有所帮助。
管事来禀,府外的人走了,宋乔乔生出些困意,交代春晓将东西备齐后,便又睡了过去。
转眼又是十来日,七月初,三伏天里正当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