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 好像还没怎么着呢,一转眼就到了小年这一天。
也就是宁伯府的太爷贾敬回府的日子。
为表孝心,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达西就早早起床收拾妥当, 亲自骑马带着一队家人仆从,顶着寒风到城外道观去接贾敬。
作为宁伯府辈分最高的太爷,他回家自然是府里的大事。
因此别说米娜这个当家奶奶, 就连摊在床上的贾珍,也得叫丫头们伺候着把他从头到脚打理一新。随后只草草的吃了早上的那顿汤药和早饭,都没歇多会儿时间,就被人搬到轮椅上, 跟着一大家子一起在二门处恭候贾敬回府。
是的,为了迎接这位太爷归家,这一家子主子奴才早饭过后没多久, 就已经站在二门等着了。
这种行为让米娜很是费解。
那贾敬的玄真观好歹也是在城外, 距离宁荣街怎么也得二三十里呢。他就是一大早出发,怎么也得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到吧。
站在尤氏身后的米娜, 心里暗暗叫苦。难道就不能多派几个人出去探探, 再根据贾敬的行程, 快马加鞭回来提前报信吗。
再想想书里元春省亲那次, 也是贾母他们带着一族的男女妇孺, 大清早的就顶着寒冬站在街上一直等到晚。
只要想想那场景, 米娜就觉得腿疼。
寻思着大概这里站着的人, 也不见得就真心的都愿意傻傻的站在这里受冻, 于是她上前一步,试探着跟尤氏说:
“我瞧父亲坐的时间太长,只怕身子受不住。不如咱们多派几个男仆, 先快马出城打探打探,好歹知道太爷的行程。
也好趁这个功夫,叫父亲先松快松快。等他们报信太爷进了城,咱们再等着也不迟。”
尤氏正等的不耐烦,一听儿媳妇这话,可不正是瞌睡送来的枕头。她马上摆出欣慰的笑脸,道:
“难得你替你们父亲想的周全,他心里是想着太爷,奈何身子不争气,可不是无法长久的坐着。”
说罢就扬声吩咐一旁的人,叫赶紧派两个小子骑马出去看看太爷的车架到哪里了。
正如米娜猜想的那般,在场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里挨冻的,这不是一得了吩咐,就有人下去传令。
之后大家又打着照顾贾珍身体的幌子,围绕着贾珍的轮椅,就回了内院。
大家回了内院,也不会再轻易出来,就等着下人们回来报信。
结果这一等就一等到了未时过半(大概下午两点),才有门上守着的小厮跑进来报说,“太爷的车架已经进了宁荣街。”
听了这个消息,大家才又匆匆整理了妆容,再次来到二门处等着迎接太爷回家。
大家等了也就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看见达西搀扶着一身道士打扮的贾敬正往里走。
米娜赶紧跟着大家一起行礼问安,可惜人家贾敬那一副仙风道骨、不染凡尘的模样,只站在那里坦坦荡荡的受了一众子孙仆从的礼,根本就没有理睬哪个的意思。
不过好歹还没有彻底冷心冷情,眼神到底在轮椅上的贾珍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又略过大眼睛盯着他的惜春,才跟大伙说了几句。
“我虽一心向道,奈何这些凡尘俗世却叫我无法超脱。过年祭祖那是宗族大事,我也不得不抛去修行重返这纷扰尘世。
可是有一句话在前头,我在家这几日除祭祖外一概不听不管,而且你们哪一个都不得打扰我的清净。”
你要真的那么想求仙问道,有本事脸祖宗也别认!还回来干什么啊,直接断情绝欲、六亲不认多好。
米娜正在心里一个劲的吐槽,结果眼角余光就瞧见了一脸失落的惜春。小小的人儿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