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贾赦,贾琏那张脸立时又白了两分。
那可是他亲老子,什么德行还不知道吗。说声糊涂都成了夸人的话,就怕这位亲爹哪天真被人下了套,惹上什么要命的祸端。
当然,王熙凤对这位公爹也是这么分析的,并且还很有远见的指出,大老爷若要作甚,十有八.九是要差他这个亲儿子办事。
所以说来说去总是离不了一个道理,就是这一府的主子奴才,尤其是大房这一边,不管哪一个,只要犯了一点事,最后他贾琏都落不着好结果。
这个认知叫贾琏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他们这一家人,祖母偏心,亲爹继母不但靠不住,还很有可能会祸害了他,一向视若亲生的二叔二婶其实一直在算计他,就连满府的奴才们,也打着府里的名头在外作威作福,将来这些罪过他也跑不掉。
一时间贾琏简直悲从中来,只觉得自己已经众叛亲离,天底下就没没有一个是在乎他的。
越想越是伤心,那泪珠儿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一直流到在他怀里说个不停的王熙凤的脸颊上。
王熙凤正在那里危言耸听,励志要把贾琏说服,叫他一起为了自己的小家跟大家抗争。结果感觉到贾琏的眼泪掉下,才惊觉自己说的似乎有些过了火。
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贾琏没用,遇到事情不知道强硬起来,一个大爷们倒窝在被窝里掉起金豆子来了。
不过好歹还理智尚存,知道如今的贾家只有贾琏是她唯一可以笼络的同盟,便赶紧压下心中的鄙夷,得先把人劝好才行。
“二爷也别只一味的为了他们伤心,可又有什么用处呢?我这个跟了二爷,却无知无觉进了虎穴的还没哭呢。”
结果话一出口,却并没有多少劝解的意思。
尤其听在贾琏的耳朵里,简直是在刺他的痛处呢。于是抬胳膊往脸上一抹,把泪痕抹干净,又没好气的说:“什么虎穴不虎穴的,那人可是你的亲姑妈,也是你们王家出来的姑奶奶呢。”
这话怎么能叫一贯要强的王熙凤接受,当下凤眼一瞪,抬手点着贾琏的额头,怒道:“我只知道这是贾家大房二房相争,跟我们王家又有什么干系。”
到底因为亲姑妈有些心虚,也记得这时候并不是跟贾琏相争的时机,赶紧把话头往回扯。
“算了,算了,你也别说我们王家姑奶奶了。若没有老太太偏心在前,我就不信二太太会胆子这么大。
再则,我就不信这些事二老爷真的就一点也不知道。他不是最读书知理的吗,怎么窃居兄长的正房,还住的那么安稳。”
贾琏被怼的哑口无言,王熙凤占了上风,也就不再得理不让人,反而说起她自己的打算。
“别管贾家还是王家,哪一家都不会支持我们把事情闹开,而且现在也不是闹开的时机。
可是人家已经算计了这么久,只怕咱们躲过一回,人家还会再有别的算计。
反正如今我心里有了警惕,不管是子嗣上面,还是钱财上面,我都会小心提防,不上了人家的套。
倒是二爷,谁不知道你一直是个心软的,随便找个好颜色的女子在你面前掉两滴眼泪或者撒个娇儿,还不是人家说什么你是什么。
不说别人,就平儿这丫头今日还跟着劝我去沾那要命的勾当,我要是发作了她,那爷会不会心软拦着呢。”
“平儿跟别人不同……”贾琏本能的就要替平儿求情,结果马上听到了王熙凤的冷哼,“怎么就不同了?别说这是我娘家带来的陪嫁大丫头,那位出手的还是我娘家姑妈和你的亲叔叔亲祖母呢。”
这下贾琏的声音不由弱了下去,“这不是平儿的身契在咱们手里捏着,是好是歹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又怎么会轻易背叛咱们。”
那可不一定!
王熙凤在心里想着米娜说的那些跟了爷们却害了主子的丫头们有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