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贾琏听了心疼,伸手就把她搂进了怀里,还安抚的往背上拍了两下。
见达到效果,王熙凤赶紧继续,“说起我这心里更愿意相信这一件是二太太被人蒙蔽,以为那珊瑚摆件真的是好东西才给了我。
可是再想想咱们家这些事,叫我不疑心都不行。
旁的不说,只说这爵位本是大房的,按理说这一份家业也该由咱们大房打理才对。
可是因为老太太一句话,这府里的库房、产业、奴仆的身契,可全都掌握在二房手里。
虽然老太太是嫌大老爷那边糊涂,怕他把家业给败光。但是东西放在二房手里,就真的俭省了多少吗?
你算算,咱们家从国公爷那时候立起来的架子,一直到现在谁又肯委屈一点呢。
再加上个人的花费,那银子真是流水一样就花出去了。
先说咱们大房,咱们夫妻且不说。大太太也是个只进不出的,等闲钱财也到不了她的手里。只剩下大老爷那边,虽然他喜欢买一些丫头和古玩,但是丫头又值几个钱呢?
那古玩字画虽然值钱,可是说句不好听的,他买回来的东西确实值钱,可也都收在大老爷的私库里。
哪怕将来有了什么,随便卖出去一两件,那都是银子。
可是二房就不一样了。
二老爷虽然在女色上收敛许多,也不怎么买那些古玩。可人家花的银子比起大老爷那是只多不少。
二老爷好读书,随便一张字画,或者几方笔墨,那价格可不比古玩便宜。
正加上他自诩读书人,养着一屋子的清客相公,除了月银四季衣服之外,那也是几乎日日都要吃酒摆席谈论诗书。
这里头哪一样不是要花宫中的银子。
算下来,只二老爷一个,花费的银子就比大房所有人加一起都多。
何况二房真正的大头还是那位在宫中的大姑娘,一直说什么为了叫大姑娘好好经营,将来好一步登天。哪一年不要逮着机会就往宫里送上几次钱。
我估计府里的库银,几乎一大半都花在这位大姑娘身上了。
可是除了这两位,二房可还有个凤凰蛋宝玉呢。这位宝二爷一个人的花销,比起老太太那边儿也不差什么。
你就想他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府里顶尖儿的。
再有他那一屋子的副小姐们,有哪个不被充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管什么翡翠盘子玛瑙碗,那些人还不是说砸就给砸了。
最后只管往宝玉身上一推,谁还能拿他们怎么样不成。”
贾琏这会儿已经收了悲伤,思绪也跟上了王熙凤的步调。听到这些糟心事,他这会儿也心疼着那些银子。
“两位老爷咱们是没法儿,就连大姑娘的事情也容不得咱们插手,剩下宝玉一个,只要有老太太在一天,谁还能委屈了他不成。”
“是啊,别说这些人哪一个都受不得委屈。就连三个丫头,我也不敢错上一星半点。”
“三个妹妹又能花费什么,这也值得你拿出来说嘴。”
听到贾琏这话,王熙凤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你又知道什么,自从蓉哥儿媳妇进门,对待四丫头是什么样子。
不但隔三差五的送些吃食、首饰,人家还按月往惜春那里送一份月例银子。
若只多上二两银子一吊钱,我也不说什么,可人家一送就是一匣子的小银锞子,还有一匣子的零散铜钱。”
“那边每月都送吗?”
“自然是每月都有,人家也不说这是月例银子,只说怕小姑姑手头不方便,叫平日拿去用的。”
“想不到这蓉哥儿媳妇对四丫头还真上心。”
这倒说道了王熙凤的心坎里,只是她这边的压力就大了。哪怕不能提高姑娘们的月例,可也不能错上一星半点儿。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又说起二房最重要的一个人,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