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三兄妹一直低着头,他们又看到了一些民兵、红小兵在街上活动。
好不容易回到权市,三人也不敢弄出什么声响,去单位上班时,也都保持着安静,时刻把语录放在手边。
本来这两年说语录的人都少了,但这次后,大家似乎是为了表示什么,几句话里,非得塞进一半的语录不可。
而大家又不敢打断,如今不少人正等着抓别人的小辫子呢。
连续几天上班没有什么事做,乔佳月见老冯在工工整整地抄写语录。
她也跟着准备了个本子来抄写。
权市的广场一直都有悼念会,而单位里,有人在讨论,是否要去京城?
整个九月是沉闷的,那乌云笼罩在人们的头顶,久久不散,一直到国庆,日子依然没有什么改变。
国庆后没过几天,以江某等人为首的集团被粉碎,广播里传来欢天喜地的庆祝声。
据说有许多民众自发地到广场前集合庆祝此组织的粉碎,并称为第二次解放。
国内的广播已经把任何带有娱乐性的节目给停了,每日几乎听不到什么内容。
不过这对乔佳月他们来说没有影响,他们可以收听国外的节目,尤其是港台那边的。
那边的节目丰富多元,不同时段的节目均不同,娱乐性很强。
即便如此,兄妹几人也没有沉迷于这些节目,反而埋头读书学习。
广播上的内容有限,就只能通过报纸来获得信息,邮局那边一下子多了不少的订单。
乔佳月他们一直都有订报纸,而这时的报纸还是比较有权威的,可以根据上面的内容来研究局势的变动。
十月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是一个很大的信号,头顶上的这片天真的变了。
拨乱反正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不可能马上见效,毕竟刚开始这段时间内是阻力重重。
与此同时,乔佳月收到了东南军医药厂的邀请,进入其中担当研究员。
毕竟她在田东县那边的表现太亮眼了些。
不过,这距离田东县的事都过去多久了,这会才来邀请自己,没出错?
乔佳月拒绝了,进入这个军医药厂或许福利很好,但限制也一样多。
她喜欢宽松自由的环境,可以常与家人在一起,而不是回一次家都要审查、签字等各种走流程。
虽然她拒绝了这份邀请,不过她也表示,如果有更好的药方,会愿意卖给药厂。
药厂那边得了乔佳月的这句话,似乎比较满意,后续没再派人来劝说。
从中秋后,一直到元旦,乔佳月就没再请假过,她最近在思考一件事,要不要辞职呢?
她知道,如果自己辞职的话,外头各种闲的人肯定有,她不想父母去应付这些。
乔佳月探了探两个哥哥的口风,听他们的意思,待在权市挺好的,起码没那么多媒人想着给他们做媒,不用出一趟门就要被社员们追问。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是明年不上班,那还不得被烦死?反正上班也就那样,熬一熬就过去了。
一月上旬,权市有青年举行了小范围的纪念会,乔佳月没去参加,不顾偶和许长平在外围远远地看了。
有些事记在心里就行,不是非得有行动去表示出来。
看了一阵,两人才慢慢走开。
许长平最近接了个扛水泥的活,每日都忙得很,浑身上下都是灰尘,声音都哑了。
乔佳月犹豫了下,到底没有劝她不要去做,只是给了她一小盒的药膏,“抹手和脚的,就不会再裂开了。”
许长平很是惊喜,小心地拿着手中的小盒子,心里琢磨着要送乔佳月什么东西。
“你扛水泥还要到什么时候?”
“还要几天,这都年底了,我得多找点活干。”
“注意点身体。”乔佳月点头,“如果需要我帮忙再